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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知交、知音、知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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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语:两厢情愿,知根知底,多少欢笑,多少眼泪?唉,都是命运安排!

卜元又要结婚了!这是昂首村一大新闻,当然成了村里人们谈论的焦点。

之前,卜元的朋友们,常常这样诽谤他:“打光棍,打光棍,光棍苦恼不用问,一日三餐没人做,屋内灰桌冷板凳,夜里独酌思亲人,伤心落泪到天明。”其实卜元并不孤单,他有好几个相好的,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挑中了哪一个?只能猜测“东山头,西山头,不在这头在那头”而已。

李连玉死后,卜元承担起养儿育女的全部重担,艰难、辛酸、痛苦、悔恨,把个火热、暴躁的汉子,磨砺的少言寡语、煎熬的没了火气。他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儿女们身上,很少为自己做过打算。等到闺女出嫁了、儿子结婚了,外孙、孙子都有了,也算对得起自己的爱妻李连玉了。

光棍一条,实在不愿意坐在家里吃闲饭,趁自己还有把力气,在朋友们推荐下,给一家采矿工地看仓库。跟着老板,由一个矿点到另一个矿点,四处奔波,只图端个囫囵饭碗,赚个养老钱。也不得不看人眼色行事,不得不由人摆布。每逢节假日,老板们说声“受累”,扔给他一条烟,二百块钱走了,他就得留下来看守驻地。四壁空空、形单影只,灰锅冷灶、饥肠辘辘,孤独、寂寞、无聊、乏味,一齐向他袭来,不由想起发妻李连玉,想起儿子女儿,想起外孙孙子,想起那些不该发生的风流韵事。一桩桩,一件件,犹如昨天,无法释怀。

李连玉像一盏灯,把那个温馨的家照得亮亮堂堂,连屋内的角角落落都收拾的一尘不染、井井有条、恰到好处。那些经她手安置的箱箱柜柜,摆放的瓶瓶罐罐,看着就舒服。屋里屋外,干干净净,无处不显示着女主人才思敏捷、精明强干的个性。李连玉光彩照人的短暂一生,给卜元留下太多怀念,他不愿意挪动她留下的任何一件东西,因为他拿起哪一件,抚摸哪一件,都留有她的余温,散发着她的余香。他相信自己百年后,见到她时,她能原谅他生前的过失。

李连玉为卜家生儿育女,呕心沥血,给这个家庭带来无限欢乐,对卜元忠贞不二,无微不至,奉献出全部的爱,可他却背叛了她,激怒了她,伤透了她,最终撇下了他。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一种负罪感沉重地挤压着他,常常使他夜不能寐。尤其是孤独无援时。他常常骂自己“活该受罪!”

每次回家,他第一眼就能看到李连玉栽下的那棵香椿树,又长高长粗长大了,树冠像一把绿伞,给地面留下一片阴影。睹物思人,卜元不由想起夫妻依偎在一起赏月、儿女绕膝嬉戏那些快乐往事,心如刀绞般刺痛。他常常拍着树干儿叹息落泪。“小树长大了,她却早走了,俺还活着哩,多没意思啊!”

还有一个女人,让他终生难忘。那就是火一般烫人的仇月鲜。是她把他融化了,使他由一个棱角分明的固体,变成了无形无状的液体,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思维,失去了贤妻,失去了一切的一切。可他偏偏放不下那段刻骨铭心的恩爱。因为他们那种荒唐的、无法自拔的偷情苟合,凤凰涅盘中洒下一粒种子,那可怜的小生命太像自己了,她的哭声让他牵肠挂肚,可又不能去亲近她们。金大浪眼里冒着的仇恨火焰,他不得不望而却步、退避三舍。只能暗暗牵挂,祝福她们“好好活着”。

金大浪死后,仇月鲜曾经敲开过他的门,那个火一般的女人,变得冷冰冰的,只说是来看看他,因为她要出家当尼姑了,这是她对红尘世界最后的诀别。他心中的一点点火苗儿被她掐灭了,只能惋惜地问:“能不走这条路吗?”她答:“都过去了!”她从相框里抽出李连玉的一张相片儿,揣进怀里,说了声“走了!”他说“不送了!”

大门外戳着一个人,是金二浪。黑着脸问:“你来这儿干啥?”仇月鲜没搭理他,匆匆而去。金二浪骂道:“一对狗男女!小心老子活剥了你们!”

仇月鲜真的出家了,卜元心中隐隐作痛,但却觉得如释重负般轻松。这是一种解脱,解脱了仇月鲜,也解脱了卜元。

现在卜元还在牵挂着一个人,那是杨树沟的相好的赵娣。这位赵娣,从长相到性格酷似李连玉,那么干净,那么漂亮,那么善解人意。比起仇月鲜来,赵娣更主动、大胆、热情、缠绵。他们的第一次相遇相识,是在五台山火车站,赵娣要到省城给儿子送学费,钱被小偷偷了,恰遇卜元不忍看她着急上火的样子,就把自己打工赚的五千元给了赵娣,从此,两人算是认识了。

那年卜元正好跟着老板到杨树沟开采大理石,指挥部就设在赵娣家隔壁,老板经营的摊子多,把这里的事情全权交给卜元管理。他照顾赵娣临时帮锅,赵娣照顾他的一日三餐,两人越走越近乎。就在工人下班回家,卜元一个人留守工地,最孤单寂寞的时候,赵娣主动送上门来,两个相爱的人黏糊到一块儿了。而且是苦中作乐,爱的死去活来。

赵娣是有夫之妇,男人瘫痪在床,儿子考入高校,生活十分拮据。卜元对她的帮助,无异于雪中送炭,说心里话,她真想与卜元比翼双飞。只盼着那个瘫子早点咽气。

赵娣像一张网,把卜元紧紧缠住,挣脱不开。即使卜元离开杨树沟,赵娣总能打听到他在哪儿落脚。隔三差五找着他,给他洗衣服、做好吃的,与他同衾共眠。颠鸾倒凤、山盟海誓,卜元认定,这女人是真心爱他,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赵娣向他保证,等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一旦归天,她就彻底离开那个名存实亡的家庭,名正言顺地嫁给他,与他相守终生。

赵娣说这话卜元深信不疑。赵娣就是一杯美酒,让他解馋,让他陶醉,让他牵挂,让他依恋。他在赵娣家见过那个瘫子,除了还能说话,哪哪都动弹不得。那瘫子两眼盯着他,嘴唇蠕动着,向卜元点头,说了些啥,他一句也听不清。只有“谢谢”两个字算比较清晰。那瘫子竟然大度地让卜元进赵娣的卧室坐坐,眼角挂着泪珠儿,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赵娣给他当翻译,说:“他说,知道俺有多难,能碰上你这么个好人,不容易哩!有空儿就过来坐坐,别不好意思!”赵娣翻译一句,那瘫子点点头,表示就这意思。瘫子的话,让卜元既尴尬又感动。他真的愿意死心塌地地为这女人肝脑涂地,他把自己兜里的钱,几乎全部贴补给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庭。沉下心来,等待着瘫子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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