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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谈判岳樊 隐秘契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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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岳彬拔腿就跑了,带着他心中满满的恨意,从此对我的母亲,窦娇,越发的憎恨了。

“娇娇,你这是何苦呢!总要让他知道,你才是他的母亲的啊!”

“不!一辈子都不能让他知道……”母亲哀哀的求,终于让男子答应,只要她不松口,他终其一生都会为她守住这个秘密。母亲含泪说道:“是我在一生下他,因为无法忍受,府里的女人们的勾心斗角,我抛下了你们,抛下了刚出生的他。这一走就是十年了,照顾他的一直就是韵夫人,他把韵夫人当做亲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们深厚的母子情份,也根本就不是缺席了他生活十年的我可以轻易的就替代得了的。”

“娇娇啊……”男子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一声,“这些都是我的错啊,韵夫人她……但愿有一天,彬儿能知道你的苦心。”

“这不是你的错,错在我……我也不苦,苦的是彬儿。真的,王爷,我已经想通了,我不要告诉他我是他的亲娘这件事情,因为,我不配……对啊,十年多,我没有照顾过他一天,当初是我抛弃的他,如今他这样对我,是我的报应……我不怪他,我也不奢求什么,我以后还是会对他好。他不想我靠近,我就不靠近他,他不稀罕我对他的好,那我就偷偷的对他好,不让他知道。我用我自己的方法爱着他,尽可能的弥补着他,我相信总会有一天,终究是能把他坚硬如铁的心给融化的。”

夫妻二人相拥在亭子内,对着亭子外面池子里面盛开的莲花,对未来有着一番小小的期许。

他们当时又如何能够猜到,最后结局,是那样的残忍和让人无法接受?

这中间属于母亲的回忆都是快进式的。

我透过母亲的回忆,见到了那个四五岁的水灵,以及九岁的水晫。当时水靖的官位应该还不是户部尚书,住的房子也不是现在的水府那种环境。

相比起来,简陋多了。

母亲的回忆里面,闪过一次一个陌生的男子,我总觉得,那个男子我在哪里见到过,只是怎么想,却想不起来。

快进到了一个好像是药房的地方。

母亲拿着匕首,割着自己手腕上的肉。

母亲忍着痛,硬是没有掉眼泪,也没有轻哼一声。

用肉和血,小火慢慢的炖着药。炖好了,交由婢女送去给了岳彬,这个岳彬已经长高了不少,看样子已经是好几年之后。

岳彬闻着药很腥,就问婢女,这是谁煎的药?

婢女回答说:“这是奴婢,亲自看着煎的,是按照大夫开的药方抓的药,世子若是觉得苦,奴婢已经备下了蜜饯,世子待会儿可以吃两粒。”

岳彬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能是因为病中的缘故,他也没想出个

所以然,便就作罢。低头把药喝完,再来吃娘亲准备的蜜饯,像是微微的笑了一下,“辛苦了。”

婢女含笑的退下。

把那三个字转述给了娘亲,娘亲喜极而泣。

几天后,岳彬突然找上门来,抓起母亲的手腕就把那纱布一顿乱扯,顿时现出里面还没有开始结疤的红肉来,母亲慌乱不已,就听一脸蒙圈的岳彬冷笑道:“我说那药怎么有一股子怪味呢,原来是喝了你的血肉,真的是让我,无比的恶心!你都不知道,我刚刚知道是你给我剜肉炖药之后,我把肠子都快给吐出来了!”

母亲的手被岳彬狠狠的甩开,我看到母亲的脸因为疼痛都变得有一些扭曲了,但是她都忍着。

“恶心的女人,就只知道做这种让人恶心的事,我呸!”

他走后,母亲叫婢女都退下去,她摇摇欲坠的坐在凳子上,然后伏桌大哭。

“他说我恶心,他说我恶心……”

记忆的后面都是快进,从此以后母亲一看到他,就低下头,像是婢女见到主人才有的卑微谦恭。

那么多的画面里,都是在他转身或者擦肩走后,母亲才敢抬起头来偷偷的看着他。有时候他会不经意的回头,母亲又赶紧低头并急急的走开。

这就是母子!亲生的母子!

心儿的声音响在耳边,我睁开眼睛,他已经跳到了我的肩膀上面,“已经好了。”

我看向那个跌坐在地的人,他面上仅仅只是蹙着眉头,心里,也许潮涌翻腾呢!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和他说的了。

“我们走。”

心儿从我肩头下来,钻进我的袖子里面去。

回到我们的房间,恰是唐忎议完事回来,他看我神情犹还带着哀戚,轻轻的把我圈在怀里,“无天说,你去看过岳彬了?”

我点头,伸手揽住他的腰,“我也是今天才发觉,原来我也是个很坏的人。”

唐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只不过是觉得他有权利知道真相而已,但是你又忍不下心中的这口气,所以便用这种,最直接的办法告诉他这个事实。然而,你的心里也并没有得到一时的安慰啊,甚至得到的只是更多的感伤。”

本来一直可以控制情绪的我一下子就鼻酸不已,“你这个人,真的很能看透人心啊。”

“我也只是觉得唏嘘而已。”

“的确,我只要一想到母亲,最后被他那样子虐待,还被逼的咬舌自尽,我这心里的火,就一拱一拱的。我恨不得真的拿我头上的簪子把他身上,戳出百来八十个洞!但是其实客观的来讲,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待岳彬这个人的一生,我觉得,他们所有的人都瞒着他,本来是一个很,怎么说呢?很简单的一个事实而已,却因为他们每一个人的刻意的欺瞒,才阴差阳错的铸造了这样一个,让人难以承受的结局。人的贪欲,人的忌惮,细细研究一下会发现,似乎每一个人都没什么具体的过错,而他们每一个人,却又都是错的那般离谱。”

两个人相拥着很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唐忎有感而发,“我们也曾经都错过,好在我们都,迷途知返,在往后的生命当中,希望我们都能够有错就改,不要把错误延续下去。只要有一颗宽容的心,包容的心,看待身边的一切。”

“嗯。”

直到蕊儿过来叫我们去吃饭,我们两个才收拾着出去,在步出房间的那一刻,我拉住唐忎问:“在我母亲的回忆当中的那个韵夫人,你觉得,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唐忎用食指碰了碰我的额角,“谁知道呢。”

是啊,谁知道呢。

人若幸运,便是两个人爱情当中的主角,人若不幸,便如这韵夫人一般,爱过,恨过,怨过,最终也不过就是一抷黄土,而人们,甚至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而我们在下一个转角处,又将充当怎样的角色呢?

晚上吃饭,蒙展跃也过来了。

做了一桌子菜,我就叫蕊儿无天等人都一起坐,他们先还推拒,被唐忎瞥一眼,动作都无比迅速的找凳子落座。

“就是嘛,人多吃饭才香。”

蒙展跃看我几眼,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还和以前一样啊,一点时候王妃的架子也没有,你说你要是一直这样,你以后怎么震慑你们雍王府的那些人啊?”

我把嘴里的菜吞完了,才不紧不慢的说:“那我问你,水岩的性子比我还不拘小节呢,那她在你们将军府又是怎么震慑你们家的下人的啊?”

蒙展跃一口青菜卡在喉咙,把我们笑翻了。

“就你这点口才水平,怎么是她的对手啊。”唐忎同情的说:“赶紧吃你的饭是正经事。”

我对唐忎这个话是与有荣焉的!

过了一会儿蒙展跃又忍不住抬头,我就问他:“又有什么指教!”

他扒拉一口饭在嘴里冲我摇头,把头一转去问唐忎,“我们几时回京?”

唐忎微微敛色,“虽然我们已经抓到了内奸,但是我们还没有证据。”

“你不可以直接上奏皇上?”

唐忎无可奈何的看一眼人,“你怕是被你家夫人给带的,这脑筋如今是越来越不管用了。”

我噗的一声笑,“大将军,凡事都讲求一个证据的好吗?就凭唐忎一张嘴,别人不得怀疑是他想‘排除异己,信口雌黄’?你怕是吃

树皮吃多了,把智商都给吃没了吧。”

蒙展跃顿时脸红,“你们夫妻二人啊,真个是,妇唱夫随!”

“谢谢,希望你们以后也是这样,有这样好的感情!”我装模作样的拱手道谢。

唐忎也看了看我,说:“这里都是自己人,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啊,想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你说啊?”我不觉好笑,“打什么哑语?”

“之前设计我的,不是岳樊。”

我的笑容慢慢消逝在了脸上。

“我没有想过,要怎么报这个仇,但是,岳彬这个人的心思,深不可测,皇帝岳樊,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就冲他拿着解药却骗你说是去皇宫找来的这一点,你就可以想见,他的心机之深了。”唐忎严肃的看着我,“义兄也好,亲哥哥也罢,此人,务必远之避之。”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抽出被他覆上的手,“我心里有数,吃饭吧。”

吃过饭,岳彬派人过来找我,说是在府外一座亭子里等着我。

我想了想,便随人而去了。

是一座废弃多年的老宅子,进去弯弯拐拐一阵之后,远远的边看到岳彬,等在了亭子里面。

我缓步前去,虽然亭外的池塘里什么都没有,我却觉得这个环境有一点熟悉。

“菡萏亭。”一直负手背后的人微微侧头看过来与我说:“已经记不得是在多少个年头以前了,我就知道,这座菡萏亭,以及这菡萏花池,是父皇,为他最钟爱的女子建的。有多少次,当时还只是夫人的母妃带着我深夜来此,他总是什么都也不说,一个人,默默的垂泪。”

我能说什么呢。

“你是在这里,我推翻了……她,递给我的一盘子蓝莓。蓝莓已经在我国,大量种植了,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了,但是在十多年以前,这还是从边陲地区进贡上来的,稀有水果,据说,一盘子便是一栋房子的钱,普通人若是想吃一粒,简直便是奢侈至极,毫无可能。”

“其实如果不是看到了属于她的回忆,我已经不记得,那一年我都有说过什么话了。我只记得在这之后的三年,有一次我因为和当时还是王爷的父皇赌气,一个人偷偷的跑到后山上去玩,不知道是被什么虫子给咬了,回来之后,一只腿,整个都肿起来了。大夫过来给我瞧病症,给我放了毒血,并用了好几种毒虫给我解毒,但是还差药引。当时我并不知道,是过了几天之后,我才偶然得知,原来是她剜肉取血,给我的药做药引子。当时我也是震惊的,但是,因为把我从小养到几岁的母亲,最后是含恨而终的,我心中对父皇,以及对她,都只有满满的恨意,他们这些所谓的伪善的人,对我的好,也对内心都是自动忽略并且排斥的。”

我很淡然的听着这些,和我无关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说重点。”我的声音,应该是不带感情的。

“我知道你恨我,”他的声音有点哽咽,他的目光,惶然纠结的望向天际,两只手往亭子栏杆上放去,我甚至听见木头因为长年被风吹雨晒没人修缮保管护理的缘故而腐蚀发出的吱吱的声音,“我也恨我自己!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逼死了她之后,心里连一点畅快的感觉也没有,有的却是好像无边无际的荒芜和痛苦。”

我也忍不住泪目,世间真的太多来不及!

“你们走后,我想了两个时辰。在这两个时辰里面,我把我这一生,所能记得的事情和人,又全部都想了一遍。其实在几年之前,我好像有过类似的怀疑吧,但是,我拒绝接受这些东西,所以我并没有去调查。我现在忍不住想,如果我当时去调查了,我又会怎么面对父皇和她呢?你甚至都不知道,在岳樊用计,把父皇拉下皇位之后,我甚至,都不让父皇和她两个相见。其实也许她是无所谓的,因为她的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们,和水府的那位。但是父皇的心里一直都放不下他啊……岳樊为什么会那么容易的就造反成功?因为我的无动于衷和袖手旁观。既然父皇最钟爱的是她,岳樊又为什么会是我的兄长?因为当年,父皇对她一见钟情,但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再遇到岳樊的母妃之后,以为他的母妃便是她,所以……便在他母妃的勾引下,两人成就了好事……”

“你现在把你们这些往事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啊?你是想表达你有多么后悔多么痛苦吗?还是在说你的父皇对我的母亲有多么,真心多么爱她吗?”人都死了,还在这里说这些废话,但凡他那个时候有一点点的恻隐之心,也不至于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我,”岳彬几番动了动嘴唇,最后与我说:“也是你的父皇。”

“我的父皇?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我生在辰国,长在水府,就凭你的一句话,我就要重新认父亲?这是你们周国的律令?却和我没有关系。”我没好气的看着他,“我已经有两位哥哥,你和岳樊两个便别来凑热闹了,我消受不起!”

“你去哪儿?”

“松手。”我一拽,他拉得更紧。

“我没有想让你认祖归宗,今天叫你过来,我是想……”

“我不会原谅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他眼中的神采一瞬间全部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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