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花州同文局,在我的肩上挑着呢!(2/2)
花州官场从未听说过有如此昏官冤案!
听到如此判决,堂下官吏们纷纷大哗,他们先前看李白龙爪牙众多,一时熄了火种,但狗官颠倒黑白,简直神佛难忍!
当下就有人忍不住道:“大人这样判时,冷了同僚们的心!”
又有人喧哗道:“我等为同文局夙兴夜寐,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大人难道不知谁在工作、谁在奉献、谁在付出吗!为何要为这恶妇讲话!”
种种不服不忿,乃至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纷至沓来。
笑死,区区狗叫,谁在乎啊!
李白龙森然起身,目光阴沉,扫过全场,牙缝里蹦出字儿来:“一帮狗驴,区区干活儿的牛马,真觉得自己是同文局的主人了?”
“不过是随时可以换掉的钉子,做着有的是人想做的工作,还想用舆论裹挟老爷我?就凭你们也配侈谈奉献?花州同文局的担子在我肩上挑着呢!夙兴夜寐这四个字,还轮不到你们来说!
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一群普信男!公众事件不如你们意,你们便指指点点、胡说八道,给老爷添麻烦,岂知我的苦处!你们只需要当牛做马、老实工作赚钱、听命行事、遇事低头和解让步道歉就好,官老爷我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同文局官吏们彻底炸锅。
他们虽然位卑,但也是有火种的!听知事如此恶言,不依不饶,纷纷上堂,就要李局给个解释。
只见李知事冷笑振袖,喝道:“给我打!”
组成同文局外勤队伍的,乃是灵御派从劳改营中挑出来的债务人,要么在矿山里挥汗如雨,要么在牧场中伺候灵宠,本以为要被名门正派盘剥一生,谁知天公开眼,竟被劳务派遣到一个从四品衙门做临时工!
伙食武飨管够,薪资可观,工作体面,与原先的待遇天差地别,新的老板年轻有为,前途无限,看起来又温文尔雅、慈眉善目,想来绝非敲骨吸髓、黑心烂肺的灵御派能比,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光明的未来。
所以他们很珍惜这份工作,也唯李局马首是瞻!
一声令下,这群人抬棍就打,棍风呼啸,飒飒作响。
大齐武风盛行,同文局官吏们也有弄得好枪棒拳脚的,登时便要抵挡。
——可仔细想想,能欠灵御派钱、被迫干活抵债的,会是普通人吗!
大棒毫不留情地挥下。
一边是同文局皂吏,天天被娱乐圈腐蚀,常年酒色所迷。
另一边是不吃减脂餐的矿工,是整天与灵宠角力的铲粪官。
局面形同摧枯拉朽,官吏们纷纷痛呼后退,众人见狗官居然撕破脸皮、动了器械,纷纷喧哗道:“走了走了!知事欺人太甚!”
这同文局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有人振臂一呼,他们全都脱离战线,各自起哄奔逃,纷纷从各班房中取出账目书本夺路而走,闪出同文局,一哄而散!
李白龙在后面喝道:“追出去打!把他们逼回老巢!”
这些外勤人员是灵御派精挑细选出来的一群人,要么有丰富的专政经验,要么有丰富的被专政经验,可谓个个都是人才。
他们听李白龙稍稍一点,便知李局心意,纷纷绰起棍棒,发一声喊,呼啸着卷出门去,便如一团黑云般追压上去!
那些兼任“各衙门派驻小旗”之职的官吏们刚跑出门,便见后方李局鹰犬呼啸追击,纷纷大哗:“反了!反了!彻底不要体面了!”
张文江也在人群中,脸上兀自生疼,他恨得咬牙切齿,只觉这乡下来的解元如此不当人子!今日奇耻大辱,他振臂一呼,发狠道:“他不讲体面,我们就不给他体面了!各位,咱们回本衙办公去也!给他留个空壳同文局!”
众人久在同文局中,习惯了棉花包般的徐秉义,如何能受得了李局这等狗官?纷纷响应,拔足飞奔,往各自衙门逃窜。
张文江带着几个小吏书办一路跑回推官厅。
冲进刑名衙门之后,方敢回头,门前自有捕快拦截,追击他的几个鹰犬被挡在门外,高呼喝骂:“张文江!汝为同文局官员,为何进了推官厅的门户?还不快跟我回去,向知事老爷请罪?”
张文江只觉得火冒三丈,跳脚喊道:“老子是推官厅的官!不是同文局的狗!李白龙欺人太甚,爷爷我不伺候了!”
那几个鹰犬骂了几句,却始终不冲进推官厅拿人,过了一会儿,便悻悻然走了,临走前还指着对方:“你这同文局逃奴,别让我在街上撞到!”
张文江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喊道:“我要见推官老爷!”
李白龙坏了花州官场规矩,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同文局中,临时工们纷纷回禀。
李白龙一一勉励,说着什么“给你加绩效”、“好好干,以后有机会提拔你上位”、“我们局是推崇狼性文化的”、“你这种冲劲,肯定不会被末位淘汰”之类的体贴的话。
把员工们打发走,愁眉苦脸的徐大人说了话。
“李大人,下官怎么看不明白呢。”
他无奈道:“既然有这般得力人手,刚刚就应该派他们堵住门户,逼迫这些滑吏奸官交出账本。现在也动手了,撕破脸了,却放他们回到本来衙门,只剩下了空壳一般的同文局,有什么意趣处?”
徐秉义叹了口气:“他们滚了,那些商人、剧团、戏院、酒楼等,也会跟着他们一起走,这样一来,表面的体面也没有了,同文局的权力彻底跑到了各衙门……下官愚钝,看不出大人的深意啊。”
“权力源于恐惧,现在同文局本来就没有权力,跑到各衙门也无妨,现在有一个美妙的地方在于……”
李白龙目光奇异,幽幽道:“权力跑到了各衙门,领导责任也跟着过去了……”
好!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