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得到小车(2/2)
看沈红莲只点点头,不予深究。沙文秀叹道,那还得好久啊。
沈红莲模棱两可地说,据我估计,十一二年吧。
沙文秀情绪低落,沉默了一会又问,你知道六一五么?
当然知道。全县恐怕只有我知道,你师父都不一定知道,但不能说。
沙文秀叹息着问,你的意思是,现在被打击的这么多六一五反动分子都是被冤枉的?
沈红莲点头,据我所知,县镇级别的一个都没有,地级市都极少极少,有三两个就不错了,将来肯定要被平反的,只是时间可能会很长。
这么说,各个镇被抓的那些都是为了打击报复。
可以这么说。因为真正知道六一五底细的人,市里都极少。
沙文秀骂道,这特么算哪门子事儿。
沈红莲摇头苦笑,斗争的需要,谁也没办法。
顺利开到医院,嗯,没法不顺利。这个时期全县也没十辆小车,还都是政府关键部门的。别说没交警,就算有也不敢查。
看是县城一枝花沙文秀,值班医生马上叫来高手,给沙文秀合上脱臼的双肩,打了一针,吃了消炎药。
沈红莲从食堂打了些饭菜,两人匆匆吃完,中途沙文秀又问了两个问题,见沈红莲没兴趣回答,只好作罢。
到晚上十点,沙文秀的丈夫,宣传部主任顾义华才听到消息赶到。沈红莲又吩咐了沙文秀务必保密才告辞。
文友小说里说,沙文秀实在太漂亮,无愧县城一枝花的名头,四个糙汉子几曾见过如此尤物,反正要弄死,不享用享用岂不浪费,在路上找一偏静处就迫不及待下了手。第二天才发现抓错了人,沙文秀又被轮番强暴,折磨得奄奄一息,四名罪犯以为她必死无疑了,正商议怎么完善审讯记录,怎么毁尸灭迹,被重新掌权的周书记命人抓到。
那时小车太少,要查到很容易。
小说里又说四名罪犯有两个病死狱中,两个十几年后才被释放。
沈红莲丝毫不担心他们会出来报复。
第二天一早,沈红莲联合镇武装部将已经不成人样的四人押去了县城,让瘦猴和周书记善后,自己则将小车开回了镇上。
没错。沈红莲做这件事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这辆车和手枪。
习惯了开车,让她好长时间没车可开,还时不时骑几十里自行车是种什么体验,老司机都懂。
不用说,四丫看到小车,哪里还有心思打听沈红莲和黄庄的秘密,立马要学。沈红莲自然手把手做教练,然后又逼着家里的年轻男女一起学开车。
上面也一直没将这辆车要回,大概是忘了。
有了车,出行就方便了。
没过几天,沈红莲就带着四丫赶去老家,队长和大队长已经换人。
车子直接开到大队部,新书记是原来的大队主任,对沈红莲并不陌生,忙着卑躬屈膝地迎接。沈红莲也不客套,直接开口要大队北边河岸上的一大片小树林,大约三四十亩。
说明要在那里办一家木器厂,每年上缴大队一千块钱,使用期限是六十年。
新书记说这事他得上报公社,沈红莲也不废话,马上开车带书记去公社。
大队办厂,公社当然表示支持,只是租用土地这事他们也不懂,得上报镇上。
又带着公社干部去镇上,镇领导也觉得这事没有先例,得让县委定夺。
于是又去县委。
县委忙着抓思想,下达运动号召,根本没心思搞经济,不过还是很慎重,决定调查了再说。
沈红莲的小车起了巨大作用,所到之处无不恭敬接待。
隔天,县镇公社大队小队五级领导一齐赶到沈红莲所说的地点,一看只是长着小树的高沙土地,这种土壤种粮食极难有收,每年有一千的收入简直求之不得,都没怎么在意就全票同意。
就是在租金问题上有点小插曲,公社提出将租金涨到一千二,沈红莲故意表示为难,只说投入巨大,还不知道几年才能回收成本。
没错,讨价还价也是这个民族的固有特色,好像不这样,生意就没法做。
最终敲定每年一千一。
沈红莲亲自拟定了租赁协议,一式六份,六个公章加一个私章。自己这一方盖的是原木器厂和自己个人的印章,分由各级机关留存。
因为对人和环境很是熟悉,立即让自己父母和三叔脱产,一心一意平整土地采购材料建厂。
母亲娘家是中农,能帮人写信算账。
那就做临时会计吧。
父亲就算了,看大门应该还行。
征求顾鸿远的意见后,让他常驻这里负责监管各种事宜。
有钱好办事,直接发现金更让附近的人趋之若即,争着抢着要进厂帮工。很快便紧锣密鼓地展开,加上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两个多月就建成了比原厂更大的生产设施,并开始试行生产。
招工更不是问题,这可是沈红莲曾经生活二十多年的地方,谁人能干什么,有多大能力,人品如何,可谓相当了解。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隔了县,互相之间很少知道底细,很多事情变得简单快捷。老家这里都不知道沈红莲到底什么来头,加上有了老队长和大队书记的前车之鉴,导致公社干部都自觉不来打扰,革委会人武部啥的造反派也要吃饭,谁也不想得罪这个财大气粗的财神爷。
这就给了沈红莲极大的发挥空间。
何况,这个木器厂带给了附近社员实质性的好处呢。
建厂时,当然也常有偷窃建筑材料的事,会功夫的顾鸿远就排上了用场,抓住了两次再扭送到大队部批斗。
沈红莲恩怨分明的名声也传到了这里,还被刻意夸大了,说连当地县委书记都对她非常敬畏,是最不好惹的主。
惩恶的同时也没忘了扬善,收买人心。一心为厂,表现积极的,现金奖励,一点不玩虚的。
长期受穷,温饱不济,好容易手里有了辛苦钱,谁还管她是什么体制什么主义,活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明面上的功夫也得做,口号标语,领袖语录,布满了整个厂区。其他什么早请示晚汇报一祝三学啥的就免了。
到了六月份,新厂已经逐步完善,开始正常生产。
沈红莲和四丫一起拿到了高中毕业证后,挂了个留校任教名头。
形式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
平时,沈红莲大都待在学校,隔三差五才去一趟老家,看看厂里的经营。
尽量在老家保持几分神秘感,而神秘感最能使人敬畏。
不知何时,小镇开始流传一个传言,说沈红莲看上了黄庄的一个老头子,从小就私定了终身,八成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么厉害的人物,结果居然要嫁给一个老头,可见上天是多么的平等,简直太让人开心了。
这才对嘛,老天有眼啊,不会将所有好处都让沈家占去的。
听说那老头还有家室,沈三丫嫁去只能做小。
什么小不小的,一夫一妻制懂么。听说老头的老婆卧病在床,死了才能娶三丫的。
要是不死呢,三丫岂不是要熬成黄脸婆。
熬就熬呗,反正现在也没人敢娶她,想想就没胃口。
说话小声点,被她听到就麻烦了,别搞得自个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是是,那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有仇必报啊,谁受得了。
有句说句,沈三丫人品还是不错的,只要不和她作对,就没亏待过谁。
对对,帮过她的,哪个有难事她没慷慨解囊过。小时候就救了那么多人,品行没得说。
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精,咋就在婚事上这么不开窍呢。
可见人无完人,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运动依旧如火如荼,工人社员每天依旧一祝三学,鬼知道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有人说形式主义是上级对下级忠诚度的测试,也是下级对上级服从度的表演。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每个人都是演员,等待剧终。
从四月开始,沈家的七个女人接二连三生产,去医院来回都是小车接送,全家开心得不知天上人间。
这期间,沈红莲特地去看望了建筑专家夫妇。
工地上,专家正和一些老工人就一些技术问题争执,沈红莲听了几句,不觉好笑。以先进五六十年的建筑理念,想要说服根深蒂固的传统思维,简直对牛弹琴。
维度不一样,要做到互相理解,真是难如登天,没有强权根本无法实施。
突然间,沈红莲明白了很多进口人才被严重打击的原因。生活理念工作理念,思维认知都不在同一个频道,怎么可能形成共振。
偏偏这些专家一心主攻技术,对人情世故知之甚少,更不屑学习运用,导致沟通困难,动不动还容易上火,不打击你打击谁。
沈红莲只好圆场,充分肯定了老师傅的经验,将专家拉走。知识层次不一样,不用过分较真。
专家还在愤愤不平,这些人不懂力学,不懂钢筋混凝土的优势。
沈红莲说了自己办木器厂时和老师傅的矛盾。新型材料要一下子让人接受不容易,得慢慢来。
专家苦笑,古建筑他们也不懂,只知道普通民房,说了还不听。
沈红莲笑笑,只要不影响主要布局和质量,就给他们一些自由发挥空间,有些老师傅不刷点存在感就没法活,等知道确实不行才会听话。
专家说,那是在浪费人力财力。
沈红莲大笑,我们浪费了几十几百年了,不在乎这点。这种小地方现在还造不了高层大楼,两三层的民宅,不需要那么精细。
前世沈红莲自己翻盖了三次房子,对民用建筑了解不少,当即请专家设计几套别墅图纸,并简单说了自己的构想,一下子让专家刮目相看。三丫头,你竟然懂这些。
沈红莲说,只知道点大约的结构布局,具体尺寸可一窍不通。
专家问,你想造起来自己用么?
沈红莲点头,我想找一个偏静的地方,给自己休闲用。可惜这里土地太少,还没找到合适的。
专家表示理解,躲进小楼成一统,不管冬夏与春秋。
沈红莲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得过且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