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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团圆(我是醉了不是死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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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宛繁到车里就开了瓶水,连灌小半瓶,喝急了, 呛得直咳嗽。卓裕空出右手拍她后背, “渴成这样, 在家里的时候怎么没喝?”

“我不爱喝茶。”姜宛繁顺过气, 又抿了一口,“茶叶好苦,跟喝药一样。小时候, 我奶奶总喜欢摘一种草药给我泡水喝, 什么清火排毒。我是喝怕了。”

卓裕皱眉,“怎么不说?换就是了。”

“算了, 你姑姑煮茶那么费心思, 我不喝也不太好。”姜宛繁提醒:“看路,好好开车。”

过隧道,恒定的光亮自天窗均匀洒下, 卓裕点慢车速,“在二楼的时候, 姑姑和你聊了什么?”

“聊我们怎么认识的。我说你追我追到没眼看, 就只能答应了。姑姑的表情很复杂, 说她以后会为我撑腰的。”姜宛繁扭过头,笑眯眯地问:“你怕不怕?”

卓裕佯装思索, “嗯, 我觉得有点儿亏。”

“我这样的还亏啊?”姜宛繁忍不住挺直了些腰板,眉尾的形状像倒钩的月牙。车子刚好出隧道, 光线一瞬暗,一瞬亮, 再看清时,她的目光像透亮的子|弹,直狙人心。

卓裕的视线下意识地往下移,在姜宛繁锁骨下三寸停驻。

姜宛繁一时没领悟他此刻的那点流氓心思,还很认真地等他答案。卓裕别开脸看窗外,手搭着车窗沿子有下没下地敲。

再转回头时,他单刀直入地问:“你准备让我今晚回哪?”

卓裕好像等这个问题很久了,并且好心提醒:“上次你说过,我可以试着当小白脸?”

想回她家就直说,拐个弯都这么清新脱俗。

“行。”姜宛繁答应得爽利,“回我家。”

“起子递我一下。密封胶,小号的那个。”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卓裕指了指开关:“好了,试试看。”

卓裕两步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掌心的灰,认命地问:“下一个修什么?”

“卫生间有点漏水。”

卓裕熟练地拎起工具箱,转场下一个工地。

桶子接了大半桶,水管衔接处滴滴答答往下漏。卓裕看了看,拿出扳手拧紧连接口,“怎么没找物业?”

“忘了,等记起来的时候又有事要忙。”

“找下密封胶,这次要中号的。”卓裕上手使劲的时候,手背的筋脉凸起明显,他皮肤虽白,可并不会觉得文弱,指节扣在金属把柄上,动作干脆利落。

“这漏水不修好,不怕哪天爆水管?到时候更麻烦。”

“真有重要的事。”姜宛繁蹲在工具箱边,将小螺丝扒来扒去。

“嗯什么事?”卓裕低下头。

姜宛繁仰脸抬眸,“跟你领证。”

她笑起来的样子,像浮跃的晨光,不多不少地匀进卓裕眼里。哪怕一地狼藉,地点也不够美好,他仍被撩拨得轻而易举。

窄小空间让情绪快速闭环,两人对视的距离也越来越短。卓裕垂手,扳手蹭着裤管,再落于地板。

“叮哐。”

刺耳的金属声都虚化变柔软,像一记钟鸣,给将要发生的事揭开序幕。

卓裕单手绕到姜宛繁的后背,把她按近,两人鞋尖抵鞋尖。

卓裕低头,姜宛繁闭眼,唇与唇的距离薄如蝉翼。

忽然,“哗啦滋滋滋——”

下一秒,凉意劈头浇下。

漏水的衔接口被水压彻底冲散,花洒像个扭蛋机似的跟着一起放飞起舞。一时间,浴室像大雨不停的水帘洞,把两人呲得满脸水。

嗯,卓师傅修理技术很好,下次别修了。

大晚上的,物业和维修部的员工齐齐登门,检查后发现不止是单纯的漏水问题,埋下去的管道裂了,敲瓷砖,重新埋管,忙活到凌晨一点才收工。再把残局收拾完,姜宛繁已经彻底瘫痪。

她往沙发一躺,枕着半边脸蔫瓜似的,“我家没有男人穿的衣服,你要是想睡这儿,就自己找地方吧。”

卓裕环着胳膊,斜靠着门,无奈道:“你就这么对我啊?”

姜宛繁指了指卧室,“那你穿我衣服?”

“……”

卓裕拒绝:“我没这癖好。”

姜宛繁嗤声笑了出来,侧躺着望向他,这个角度的眼睛借了亮光,像水里的月亮一样。

卓裕确实想做些什么。

但这一身狼狈湿漉,也实在做不了什么了。

走的时候,卓裕晃了晃手指上的车钥匙,“对了,明天晚上的时间能空出来吗?”

卓裕设想周到,再意外的事情,他都能忙中不出错,安排得面面俱到。抚慰好岳父岳母后,再来搞定这一帮哥们朋友。

谢宥笛最摆谱,接到电话的时候,捏着嗓子装高冷:“不好意思,谢爷在开董事会。请问你是哪位小弟?”

“我是你爹。”

“滚。”谢宥笛哼声,“没空来,谁稀罕你这顿饭。”

“真不来?”卓裕如释重负的语气,“太好了。宛繁让我叫你的时候,我痛苦煎熬生不如死,我谢谢你了。”

“呸。我来,我就要来,我不让你舒坦,我就要气死你。”谢宥笛急得跳脚。

卓裕风轻云淡地噢了声,“你对姜宛繁很不满?”

“?”

“竟想让她当寡妇。”

“……”

饭宴定在卓裕朋友那,一家很小众的私房馆。装潢清雅秀丽,走的是中式江南风。精而不简,连洗手间里的抽纸桶都是花了心思的。

姜宛繁今天穿了件纯白的开襟呢子衣,款式慵懒却有筋骨,淡水粉的内搭羊绒衫,和今天的心情相得益彰。

一个团圆桌上坐着的都是[简胭]的人,上午乍一听到这件事时,大伙儿惊愕却并不意外,道完恭喜后,回头就热情讨论着随礼多少。

到这一见到卓裕,八.九号人彼此使眼色,然后默契大声喊道:“师公好!!”

卓裕懵了。

设想过很多场景,讨红包、开玩笑、顶多再吆喝着闹个洞房,就是没料到这一幕。

师公?

这陌生跟触电般的称呼,他的形象地位顿时高大上了。

望着这一圈萌萌的眼神,卓裕后退一步,朝姜宛繁肩后歪着头,低声问:“我是不是应该要表示一下?”

姜宛繁忍着笑,挑挑眉。

卓裕淡定地环扫一圈,“嗯,红包就给你们师傅保管吧。”

吕旅啧啧称赞,这派头,这代入感,这角色转换,简直神速啊。

这边正热闹,楼梯口未露其人先听其声,嘹亮高亢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姜老板,你能不能替我做主了!”

谢宥笛犟着脖子,走到姜宛繁跟前一股脑地告状:“我委屈,我苦恼,我受伤。”

卓裕右手虚虚扶着姜宛繁的后腰,无奈了,“你幼儿园留级27年,至今没毕业是吗?”

“你看他就是这么羞辱我的。看在小姜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谢宥笛不情不愿地拿出红包,往他怀里一丢,“接住你谢爷的爱。”

卓裕一把按住红包,作势往后倒,“太沉了。”

谢宥笛努了努嘴,终于笑了起来。

两人默契地举手,拳头对拳头,谢宥笛真心道:“行了,恭喜了哥们,骂归骂,但我是真的为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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