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钱兄别怕（1/2）

第50章 钱兄别怕

江书吏摇头，瞥了一眼小萝卜，“你看看，翻的那么快，白钱！甭管你多少钱，只准在这里看十天，十天后不准再来。”

“不用十天，明天我就不来了。”说话的功夫，杜九言又换了一卷。

江书吏嗤笑一声，“这里摆放的是七年内新化县所有判牍，一共五千零四十六件，其中大案两千零一十二件。便是一目扫过也要十天，你看两日就大言不惭”

“小子啊，自信是好事，自大就惹人烦了。”江书吏道。

杜九言又换了一卷，“大案也好，小案也罢，百件里重复的便十之有七，我何必劳苦自己，件件都看。”

“对！”小萝卜点头不迭，附和着，“老爷爷，举一反三您了解一下。”

江书吏哈的一声笑，放了笔佝偻着背踱步过来，“一看你们就不懂。官学为什么要学三年才能考，一本《周律》，会读书的一年就够了，笨点的两年。那为什么要读三年的，为的就是看判牍。”

“这判案，同样的案子可能涉及了几条律法，你怎么判，以什么角度判。既能保住讼师的操守，又能不埋没良心人性，这里头学问就大了。”

“这一行我见的多了，很有经验。”江书吏说着蹲下来，“我今天兴致很高，可以给你们说一说，不收钱。”

江书吏颤巍巍地起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都不虚心。我不收钱授课还不高兴听。若非我今天兴致高，你便是出钱我也不说。”

“哪里不好。”

周人好讼，百姓最喜欢看讼师打官司斗嘴。所以衙门开堂一般是公开的，许多闲人百姓没事就去看热闹。

钱道安拿到批文，兴高采烈地回来，窦荣兴和宋吉昌在下棋，听见脚步声纷纷转头看他，齐声问道：“何时开堂”

杜九言将卷宗一合，“先生，你很吵！”

“茄子是紫的，萝卜白！”小萝卜撸起袖子给他看，“我很白的，所以才叫萝卜！”

“等我默完，就般配了。”杜九言埋头继续，陈朗失笑，出门又折道回来，递了一本字帖给她，“你试试，这字体适合你。”

“那我要去喊九言一起，她肯定也想看的。”窦荣兴说着起身，宋吉艺道：“我、我、我也、也去。”

“随他们吧。”钱道安眼皮子跳了跳，“我再去准备准备。”

“前几日在衙门看完，觉得案件具有代表性，我就默写下来，顺便练字。”杜九言指了指卷宗，“效果不理想。”

“老爷爷，您这回答不太好。”

“因为是废话啊！”

书童吐着舌头，低声道：“孔夫子面前卖《论语》，不自量力。”

“写字就写字喽。”

“唉！”小萝卜趴在杜九言身边，“爹啊，他大概很寂寞，我陪他说话去。”

“公堂上，休要胡闹。”郭润田拂袖，大步进了堂内。

小萝卜龇牙一笑，“杜……”顿了一下，“杜萝卜！”

“你笑什么，信不信我揍你。”宋吉昌怒道。

“写字啊，你不会看啊。”

两个人对话慢吞吞，断断续续，杜九言的判牍看的却极快，到下午面前的判牍已堆成了小山，左边看完她又看另一边。

房间里念念叨叨，都是江书吏的声音。

“喊什么，她这都十一天没来了，分明就是利用完了想甩开我们。”宋吉昌怒指着窦荣兴和宋吉艺，“看你们没出息的样子！”

让他叛逆，目中无人。

五个人焚香祭拜，整理衣冠后，郑重去了县衙。

陈朗哈哈大笑，道：“不自信，就不是杜九言了。”

“九言不是这样的人。”窦荣兴拉着宋吉艺去了鸡毛巷。

左侧传来一声讥笑，五个人就看到郭润田带着的书童，正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们。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五个人分别换上新衣，钱道安戴上外青里白的讼师帽，着一身天青色长袍，脚上是暗纹压的官靴，立在正堂。

“诶诶，你别乱放，弄乱了很麻烦。”江书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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