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邵阳杜氏（2/2）

“还是个生员，运气不错。”刀笔吏手法很娴熟，开户籍，添住地时让杜九言将住址写出来，最后题名时，杜九言忽然将他的笔按住。

门打开，一个矮个子老头冲着他们招手，董掌柜大步进去，杜九言隔着纱帘打量着四周。

“那就是三两的事，”刀笔吏伸出枯瘦的手，杜九言看向董掌柜。董掌柜又笑呵呵的递了一锭银，不多不少，显然是早有准备。

“知道这是哪里吗”董掌柜敲门，忽然转头看她，杜九言左右打量了一番，笃定的道：“衙门。”

“在里面，去吧。”老头将他们引到一间院子前就走了，掌柜直接进了房间。房内光线还算亮堂，联排的书架上放着一卷卷的卷宗，临窗的位置摆着桌子，窗户上糊着红纸，一个枯瘦的老头缩在桌子后面写着字。

杜什么她目光一扫，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折射成红色的光，斑驳的落地上，像一片片红色的鳞片。

杜九言点头。

杜九言笑而不语，将户籍和文牒拍在桌子上，大家都涌了过来，陈朗高兴地道：“杜九言，这是你的名字”

“杜红麟啊！真好听。”小萝卜手舞足蹈，哈哈笑着，鼻涕被吹出个好大的泡泡，他一头往杜九言的怀里扎，“娘，你真好。”

小萝卜也不嫌弃，咻的一吸，抓着户籍就跳了起来，“我有名字喽，我有名字喽！”

“那我就告辞了，往后掌柜有事可去鸡毛巷杜宅找我。”杜九言拱了拱手，董掌柜送她出去，“找不找你，这要看你往后是发达还是落魄。但有一言提醒，一个生员，好歹也是读过四书的。”

杜九言递过去。

“叫哥，不能露陷了。”杜九言坐下来，神情悠哉的喝着茶，小萝卜挤上来，拉着陈朗，“先生，上面有没有我的名字，小萝卜，您看看。”

“杜红麟！”杜九言在纸上写上三个大字。

“暂时还没有。”杜九言双手接过，“身无长物，不然我给掌柜免费用工三个月”

董掌柜没有客气，收了银子笑道：“同福，同福！”

德庆楼后院，董掌柜将户籍文书和文牒一并交给杜九言，“杜小哥，往后有什么打算”

“钱！”刀笔吏直接了当的伸手。

原镇远府清溪县顾家村人，顺天四年清溪县生员杜九言，年十九，其子杜红麟四岁，随父落于宝庆府邵阳县。

“掌柜言之有理。那我这就是走了狗屎运。”她说着，取了银子出来还给掌柜，“好运一起分享了，祝掌柜财运亨通，客似云来。”

董掌柜眉梢一扬，低下声来，“看问题要多面，你说好，自然就是好，你说不好那这运气就是狗屎。”

大家都停了活，紧张地看着她。

衙门后面拖着的四合院，灰墙红瓦冷冷清清。

“诶”杜九言抵着他的脑袋，嫌弃的道：“鼻涕擦干净！”

“九姐姐。”闹儿迎上来，“办成了吗”

“这么说，也不一定是运气好了”杜九言苦眉，成了生员秀才她连伙计都做不了了这不是断她财路吗。

陈朗摇了摇头，“没有小萝卜的名字。”

“二两银办二两银的事，”刀笔吏浑浊的目光投向杜九言，“文牒拿来。”

“儿子！”杜九言写在纸上，“四岁，杜……”

“怎么会给小萝卜取这个名字”跛子在她对面问道，杜九言放了茶盅，回道：“福灵心至，缘分。”

跛子看了她一眼，晃晃悠悠地走了。

“娘。”小萝卜扑过来，“不对，爹，你为什么叫杜九言啊。”

我们终于有户籍了，小萝卜也有名字啦，现在往讼师的路上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