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九月和疯女人（2/2）

马大庆顺着兰的手指望过去，那是一片低矮的灌木，远远的望去，灰褐色的一片，灌木丛底部却是一层白色的簿雪。

马大庆把腊梅咬在了嘴里，两手拽着树枝儿，朝山坡下划去。他生怕一不小心滚下山坡去，那

九月低下了头，声音低的像蚊子叫。

兰在山坡下又是一阵欢呼。

幸好，山坡底部有一棵小松树，被马大庆抓住了树板，才没有撞在那一块大石头上。

“妈妈，妈妈，走，咱回家。”

一个小女孩儿稚嫩的声音，她在后面奔跑着，追那个疯女人。

倒是九月，从屋里搬出了一个断了一条腿的小板凳儿，递给了兰，

“大庆，小心哟，别滑下来了。”兰把手罩在嘴边，做成喇叭状，远远地喊。

几个小男孩用雪球，泥团追着一个女疯子。

那男人不敢接触兰的眼神，连忙低下了头。

那女疯子披头散发，身上的袄烂成了麻袋片，已经分不出颜色了。

只是马大庆不鸟他，他拉着空板车，兰坐在上面，两人快快乐乐地走回家。

马大庆站了起来，幸好那只梅在他嘴里紧紧的咬着，没有丢掉。

兰看着九月，这么幼小的女孩儿，却这么懂事，心里不免一酸，一种母爱悄然地涌上了心头。

“咋不想呢，俺家太穷了，上不起了，老师。”

“阿爸，来客了。”九月说，那男人却纹丝未动。

“走，走，走，朝哪儿走走，走，走，到哪儿去”

那疯女人两眼迷离，一边留着长长的口水，一边喃喃自语着，

兰上身穿着对襟的红小袄，脖子上又系了一条红色的围巾，长长的秀发被风吹的拂了起来。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兰说。

“快看，快看，那是什么”兰指着山坡，高声地叫了起来。

九月追上了妈妈，拽着妈妈的胳膊往家走。

就在灰竭色和白色交接外，却燃烧着一团红色的火焰，有一技鲜艳的红梅，正在悄然开放。

马大庆伸出冻的发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摘下了最大的一朵腊梅。

马大庆站在腊梅旁边，细心地数了数，一共开了五朵小小的儿。

那疯女人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路上，呵呵地傻笑起来。

“我，我想让九月继续上学。”兰盯着那男人的眼说。

“是九月。”兰愣了一下。

那男人见兰来了，好像是一具木雕，依然是面无表情，两眼空洞地望着远方。

“美呵，真美！”马大庆文化浅，这就是他形容最美的词儿。

“兰老师，你请坐。”

“哦，你来了，有甚事”那个一条腿的男人终于说了话。

“对，对，就是这个词儿，可是我文化浅，说不出来。”马大庆说着又去挠兰的胳肢窝。

“咳，我的家境，能吃饱肚子活下去，就万幸了，还上甚学哩。”

那男的说着，又扭头望向了山坡上那条弯弯扭扭的小径。

兰也望过去，只见灰竭色的山坡上，走下来了两个瘦小的人影。

那身影越来越近了，兰看清楚了，这是两个瘦小的姑娘，每人背上却背着一大捆柴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