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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风满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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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掌门放了手边茶,让弟子们撤了软座,纷纷起身。

夕阳将落,火把晦暗。

来人的身形轮廓在晚霞映照中渐渐清晰——

众人看清来人,皆是微怔,暗暗倒抽口冷气。

悔恨方才多言。

山风吹云天欲坠,漫天北风雨成冰。白衣飘荡如寒雪袭过,让人屏息。

江月白没有佩剑腰间,而是将风雪夜归直接提在手里。

北辰仙君亲自带队!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江月白身上。

步伐流风飘雪,长剑寒气彻骨冷厉如冰。

——传闻中重伤闭关的北辰仙君,其实竟连一丝内伤都没有

回神之后,二十六家掌门立刻随着白衣所至依次躬身行礼。

江月白缓缓走来,与一位位绝世高手擦身而过。

笑脸相仿,但江月白认得他们每一个。

也认得每一件法宝神兵。

霸气凶悍的长刀、银光缭绕的细鞭、秋水荡漾的琴弦......每一件武器都带着主人的影子。

或者说,主人带着它们的影子。

人兵合一,这才是修炼的极致。

笑面一张张后退......江月白的目光停留在琴圣郁行舟的琴上。

郁行舟眉眼温柔如水,怀臂中那张琴却刚直如刀,似乎没有多少主人的影子。

传闻琴圣好琴九千张,从不会将心念倾注给一张。

多情且多变,这也是让人畏惧之处。

郁行舟风度翩然地行礼,面带恰到好处的柔和笑容。

江月白微微颔首,继续前行。

天边最后一抹残阳在群山彼岸消失殆尽。

寒暄过后,各门派去往自己驻营扎寨的山洞过夜,等待天明。

......

云桦在山洞深处开了一方小结界,仔细设好隔音符和结界锁。

苏漾指间打了一簇灵火丢到半空,星星点点发散开,照亮了结界内。

江月白紧抿着唇向里走,直走到结界最深处,才手撑着石壁低头猛地吐了一大口血,握着风雪夜归的手指紧绷到青筋血管凸起,逐渐撑不住身体,整个人向下滑,半跪在了地上。

冷汗以近乎恐怖的速度冒出滑落,顺着脸侧垂下的长发滴落,江月白面容与双唇都毫无血色的惨白,长剑扎在地上才勉强撑住了上身。

云桦要去扶他,江月白垂着眼摇了摇了头,示意不用,艰难地说了个字:“药......”

秦嫣立刻上前递过去一包药粉。

江月白接过来,手剧烈颤抖着把药粉捂进嘴里,呛得痛苦咳嗽。

苏漾焦心不已:“这什么药怎么能一下吃这么多别是......”

秦嫣扭头瞪他一眼:“不该问的少问。”

吃了药后江月白的冷汗落了不少,他极慢地调整姿|势转身,靠着石壁闭目打坐,但还是有细微的血色从衣衫下透出来。

“你要不要命了”苏漾忍不住道,“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是吧”

云桦无声地给苏漾使眼色,苏漾喘着粗气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他想骂,但又确实没理由骂。

如果江月白不来,不知又会有多少难以解决的流言蜚语人心惶惶。

只是江月白灵脉枯损衰竭,每次调动灵力就等同于自伤自毁。和纪砚交手已经耗费极多,接下来若进了天机秘境夺宝,难免还要出手,不知能不能坚持得住。

“止血镇痛的愈损丹还差一味罗浮草,我方才让晚衣去山上找找,”秦嫣召出药炉,双手结印,“你们把结界守好了,别妨碍我炼药。”

“放心吧姐姐,没人敢闯北辰仙君休息的结界,”苏漾阴阳怪气地说,“他多会演啊,刚给那些人吓成什么样了,都以为他还是以前那样一打一百不在话下呢。”

云桦拉了一下苏漾的袖子:“长清也累了吧,坐下歇歇。”

苏漾仍然直直盯着江月白,走上前几步,撩开衣摆坐在了江月白正对面。

“别装聋作哑睡着了,”苏漾很直接,“你告诉我,穆离渊都对你做什么了。”

许是重伤的缘故,江月白眼皮轻微地有些耷着,显出点疲惫:“他没做什么。”

苏漾冷笑了一声:“衣服脱了我看看。”

秦嫣和云桦同一时间喊了苏漾。

“有什么咱们几个还怕说出来丢人”苏漾道,“谁不知道星邪殿密室是专用来折磨人的地方进去的修士就没活着出来的!我不信穆离渊那魔头没对你用刑。”

江月白沉默着没说话。

“他要真善良到什么刑都没用,六千修士怎么放回来的要不是六千修士回山,说不定纪砚就有胆子攻打沧澜山,而不是去魔界凑热闹。”说到此处,苏漾忽地想起什么,“你是不是早算准了纪砚会去魔界舍着自己等着拿他的把柄你老实跟我说,你怎么求的穆离渊布置留影壁”

“我没求他。”江月白说,“巧合而已。”

“巧合哪有这么巧的巧合”苏漾不信,“魔族残暴狠毒,他又恨你到那种程度,不可能什么都没做就放你走了。”

江月白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了口气,最后笑了笑。

苏漾皱眉:“你还笑得出来。”

“你以为他有多残暴”江月白虚弱半抬着眼皮的神色有几分慵懒的错觉,轻声说,“不过是个连报仇都不会报的小鬼。”

几个人闻言都露出了点疑惑。

“你疯了吧”苏漾气得不行,“你别是当人师尊当上瘾了,还想手把手教那混蛋怎么报仇吧”

“差不多。”江月白淡淡说,“我教了。”

“你!”苏漾猛地站了起来,吼道,“你清醒点!他早叛出师门了!还当他是小徒弟宠呢你脑子跟着灵脉一起坏了”

“昨天给你的疗愈丹药效果挺好,说话劲儿都大了不少。”秦嫣伸出一只手拦在苏漾身前,“给姐姐吐出来,不想听你吵吵。”

苏漾正是火气没处发,“嘶”了一声,转过头:“找事是吧我怎么受的伤我为了帮谁”

“我看你中气十足精力充沛。”秦嫣瞥向山洞口,“你不如去外面搞点吃的东西来。”

“这里哪个人用吃东西”苏漾看了一圈,“早八百年就辟谷了!”

“我。”秦嫣指了指自己,“姐姐我忽然嘴痒,想磨牙。”

苏漾无语:“你有毛病吧深山老林的我哪去给你弄人吃的东西”

秦嫣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会射箭吗去给我射头野猪野鹿什么的。”

苏漾转身便走。

秦嫣扭头:“你真去”

苏漾身形穿过结界屏障:“我去你个头!我去找个冷水池泄泄火。”

云桦叹口气,起了身:“我跟着去看看,别让他又冲动做出什么来。”

接连两人离开,山洞内陷入了寂静。

秦嫣这才看向了江月白:“秘药效力有十天,够做你的事了吗。”

她在星邪殿前借助魔剑剑风传给江月白的药粉,苏漾与云桦都以为是疗愈秘药,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什么药。

是最狠最毒的禁药。

能助服药者暂时恢复所有修为内力,代价是灵脉会中毒。

这个代价放在江月白身上更为沉重,因为他本就衰竭的灵脉承受不住这样的毒——秘药催化会加速伤势的腐化溃烂,药力失效后重伤之人会更快死亡。

“足够了。”江月白缓缓靠回石壁,闭上眼,“只要拿到天机剑,”

“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

夜寂星暗,一轮孤月悬挂山边。

晚衣把找到的罗浮草交给了秦嫣,独自寻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召出了七弦琴。

她手指缓缓拨动,指|尖却离琴弦几寸远。

弹出了一首没人能听到的曲子。

“为什么要写这样的曲子。”

晚衣一惊,慌忙回头。

望见远处人影时,立刻起身:“师尊”

江月白走近,摆了摆手,让她重新坐回去:“弹一遍给我听。”

晚衣担忧道:“师尊怎么没有休息......”

江月白说:“弹。”

晚衣微咬嘴唇,双手缓慢地放回琴上,犹豫许久,最终攥成了拳。

她略显无助地望向江月白:“师尊......”

江月白垂眸看着晚衣放在膝上的琴——这张琴不是斩雷。

早先在魔界,晚衣用的是琵琶,也不是斩雷。

静默许久,江月白开了口:“什么样的心事,值得你弹这种曲子。”

晚衣低下头,眉间漫开浅浅哀愁,全然不像白日里琴动八方的仙子晚衣,小声喃喃着:“今日得见故人,心绪万千,世间春花依旧,人却面目全非......”

江月白闻言,沉默地看了她了片刻,而后撩起衣摆俯身,伸手缓缓抚过她面前的七弦琴。

晚衣呼吸有些急促。

江月白却只说了意味不明的一句:“花落春不去,再开自有新人来。”

晚衣微微发着愣。

“落霞和光,冻春朱砂,只赠知音人。”江月白手指停在朱砂琴尾刻出的木兰雕花上,“这是一张好琴。斫琴的人费了不少心思。”

“谁送你的”江月白问。

这句问话语气极冷。

晚衣莫名慌乱地低下头,不敢和师尊对视。

乌云藏月,四周陷入了漆黑。

忽然身侧凉气一扫,云桦的密语传至江月白耳侧:“雪归!出事了!”

江月白盯着晚衣,最终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望着江月白身影消失,晚衣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然趴伏在琴上,大口喘着气。

她似乎已经被看穿识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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