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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卷五《半逼河山》大道不孤(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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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门若真信得过青城,一封书信需要你亲自送来”谢孤白道,“她想让你对二弟与小妹动之以情,或许李掌门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你栽培成衡山掌门。”

谢孤白话中之意顾青裳怎会不明白她一直不解当年师父为何一见面就收自己为徒,问及此事师父便说是缘分,当时正想收徒,恰巧顾青裳上衡山,因此收下。顾青裳敬重师父,本无怀疑,可两名师弟都是师父精挑细选,年纪虽小,资质却胜自己许多,难道师父真是看上自己美貌,收自己为徒一开始便打算作联姻之用

即便真是如此,顾青裳也无怨怼。师父待她亲厚,她只怨自己无能,无法得师父青眼。何况虽然不愿意,她也明白师父对她的安排是多少姑娘家梦寐以求的机缘。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片好意前来探视,却换来谢孤白这等羞辱,还辱及最尊敬的师父,当下起身道:“谢先生好生养伤,在下告退!”正待要走,谢孤白连咳几声,也不知是着急还是真的不舒服,轻声道:“多听一会,这于姑娘很重要。”

“谢先生还是专心养伤吧!”顾青裳要强好胜,要不是见谢孤白虚弱,即便不横眉怒目,也得讥嘲几句。

“你不能这样回去,这对你师父没帮助,还不如留在青城,你师父许会更看重你一些。”

顾青裳摇头:“我是衡山弟子,不需用青城抬身价!”

“这是为了让你师父对你另眼相看。”谢孤白道,“你得在青城立功,让李掌门相信你能接她衣钵。”

“什么意思”顾青裳不解。

谢孤白却不回话,只是不停咳嗽,手撑在床沿,竟似要起身,顾青裳见他虚弱,忙上前照看。谢孤白吃力地仰起上身,不住喘气,双脚落地,勉力起身,双膝一软险些摔倒,顾青裳连忙扶住,道:“你站起来做啥就算要道歉也用不着下跪啊。”

谢孤白笑道:“姑娘别放手,不然摔死我。”

顾青裳道:“我倒是想,怕沈掌门恼我!”

谢孤白又喘了几口气,站直身子,双脚不住发抖。顾青裳问道:“你又想做什么”谢孤白又吸了几口气,勉强站稳,一抬眼,只见一人快步走入,讶异道:“大哥”

原来守卫见顾青裳与谢孤白争吵,派人通知沈玉倾,说顾姑娘与谢先生似乎有些龃龉,沈玉倾纳闷之下赶来。

沈玉倾搀扶谢孤白坐下,谢孤白却道:“让我站会。”沈玉倾道:“朱大夫还没说你能起身。”

“我没事。”谢孤白欲待走几步,却觉脚下虚浮,不住喘气,顾青裳守在身侧,就怕他脚一滑扑倒在地。谢孤白好不容易摸到椅子坐倒,这才问:“汉水上的船只撤退了吗”

沈玉倾不料他有此一问,道:“行舟掌门下令三个月内尽撤青城船只,我写过几封信给行舟掌门意欲拖延,行舟掌门坚决不让。我正打算派倪砚走一趟武当,分剖利害,以示诚意。”

“倪砚无法说服行舟掌门。”谢孤白道,“他只想求和,不想得罪华山点苍。”

沈玉倾何尝不知阻断汉水便能阻断华山粮道与退路,但战事开启后武当态度暧昧,要说服行舟掌门,自己亲自走一趟或许有几分指望,但他初掌青城不过数月,根基未稳,父亲……

沈庸辞这几个月很是安分,即便大姑前往探望,沈庸辞也只说自己有病,不克掌管政务。当然,每回他们兄妹见面楚静昙都会陪同,以防沈庸辞轻举妄动,但沈清歌问起太掌门得了什么病,楚静昙总是含糊其辞。

倒是大伯爽快,直说沈庸辞得了疯病,时不时犯蠢犯傻就要把一家人坑害了,自己就是受不了他胡搅蛮缠,怒而造反。这说辞把楚夫人的含糊其辞给圆上了,毕竟谁不要点面子,谁愿张扬自己丈夫闹疯病沈清歌这才稍稍按下疑心。

但这是眼下自己还在,自己若不在,难保会发生什么,沈玉倾正踌躇不定,谢孤白道:“我走一趟武当,劝劝行舟掌门。”

顾青裳吃了一惊,瞧谢孤白坐着都难,竟想千里迢迢去武当做说客沈玉倾也讶异道:“大哥,你这伤势还想着出门”

“让顾姑娘随行,我不会有事。”谢孤白说完,一口气接不上,不住咳嗽,咳完又不住喘息。

顾青裳又吃了一惊,谢孤白还没与自己商议,就要自己跟他去武当

又听一个声音道:“先喘完再说话,免得一口气接不上,喘死了。”顾青裳望去,正是朱门殇。

朱门殇进门,将药囊放到桌上,取出个红漆小木盒,点起蜡烛,又取出一小束干草在烛火上点燃,在谢孤白鼻下晃了晃,一股白烟被谢孤白吸入。谢孤白用力咳了几下,苍白的脸稍显红润,喘息缓缓止歇,推开朱门殇的手。

“这药草闻多会晕。”谢孤白摇头,“我没事。”

顾青裳心念电转,插嘴道:“让我走一趟武当,替青城当说客。我是衡山弟子,行舟掌门许会念在家师面上,念及当年东四派的情谊,愿意通融。”

东四西五,现而今连丐帮都投靠点苍了,谁还念着这昆仑共议前的老掌故旧情谊顾青裳也觉无用,但她想起谢孤白刚才那番话。

合着就是为了激我,让我帮他说几句话

顾青裳自是不满,但确实,谢孤白奉上好大人情,如果自己能帮青城当说客,说服武当阻挡点苍盟友,去了青城后顾之忧,那是大功劳。

沈玉倾仍是犹豫,武当与衡山华山毗邻,如果谢孤白能说服行舟掌门协助,让他奥援两派,于局势大有裨益。然而他并不认为谢孤白能说服行舟掌门,即便自己也没几分把握。但谢孤白素有谋略,主动请缨定有理由,又有顾青裳代表衡山当说客,他于是望向朱门殇。

朱门殇道:“别瞧我。若问我,他起码得再养个把月伤。”说着收起药草,接着道,“就是舟车劳顿,他颠簸不起。”

“大哥听到朱大夫怎么说了”沈玉倾道,“待我与雅爷商议,请雅爷与顾姑娘走一趟,加上俞帮主帮着说话,应能说服行舟掌门。”

雅爷的份量确实足够,但又有两个难处,一是雅爷仍是软禁重犯,这是小事,麻烦的是雅爷虽然干练,但脾气与口才……

“让苗子义随行,他惯熟水路,驾船平稳。”谢孤白坚持,“只要慢慢走,马车也不见得颠簸,我就在路上养伤。”

此事至关紧要,谢孤白若未受伤,原也是除自己外最好的人选,沈玉倾一咬牙,望向朱门殇:“朱大夫,烦请你陪大哥走一趟武当。”

“行啦,早料着了。”朱门殇耸耸肩,“把他扶上床,我再检查检查他伤势。”

沈玉倾公务繁多,先行离去,朱门殇为谢孤白诊治后,顾青裳说要与谢先生商议上武当时的说词,朱门殇没兴趣,摆摆手径自离去。

“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激我,是要激起我好胜之心,还是怕我脑子一热赶回衡山与师父同生共死”顾青裳坐回床沿,问谢孤白。

“我原想说的,只是掌门刚好来了。”谢孤白道,“一并说了,省事。”

“还是你想教我别莽撞,别情急误事,多点心思在竞逐掌门上”顾青裳摸着下巴,饶有深意地望着谢孤白,“好为人师是人之通病,莫非你自以为高高在上,要看我能不能点透”

“我与沈掌门和小妹交好,就算没当上衡山掌门,只要受器重,也能使衡山青城两家交好。”顾青裳问,“是不是这个理”

谢孤白道:“我是青城幕僚,自要为青城多盘算些。”

“我也教你件事,别把人当傻子。”顾青裳站起身,“交朋友得交心。好好说话,别老想着摆布人,要不我怎好信得过你”

顾青裳俯下身子,脸离谢孤白只有一尺多,开玩笑道:“泥人都有三分土性,这回念在你受伤,下回再不好好说话,把我当傻子摆弄,我就像在学堂遇着不听话的孩儿,赏你几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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