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二更合一(2/2)
苏园纵然对玉研究不深,但好东西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白玉簪十分漂亮。
“别气了。”白玉堂见苏园不接玉簪,便问她,“要不我给你簪上?”
苏园没说话。
白玉堂便端详了下苏园的发髻,找准了右侧的位置,给她轻轻地插上。苏园今日梳着随云髻,这梨花白玉簪一戴在头上,便如点睛之笔般,令原本普通的发髻突然显出有几分亮眼开。玉温润雅致,又显秀气,戴着极有风韵,很是好看。
“我想吃煎羊肠和蟹酿橙。”
白玉堂便欲带着苏园去了州桥夜市。苏园因晚饭吃得饱,觉得这一顿饭不能便宜了白玉堂,便要求先去瓦子逛一圈,等她空出肚了再去吃。
白玉堂轻笑着应承,感慨苏园在吃上的算计谁都比不过。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苏园念叨白玉堂,“不然我嫁你干什么?”
“不图好看了?”白玉堂问。
“图啊,好看很重要,但总要吃饱有劲儿才能睁开眼皮看呀。”苏园认真白玉堂讲她的谬论。
白玉堂哼笑,这听来听去,还是吃为先,最重要,吃饱了才有心情顾及他。
“你晚饭吃太饱了,要先逛一下瓦子?”白玉堂确认问。
“对啊,这刚不是说过了么。”苏园纳闷白玉堂干嘛要重复一遍。
“那你现在是不是该看我了?”白玉堂问。
这会儿巷子里只有他们俩人走,苏园也不顾忌,开口就夸。
“五爷真好看,俊美无双、英姿潇洒、玉树临风、品貌非凡、卓尔不群……”
“闭嘴。”白玉堂被苏园气笑了,“我在问你是不是看到我的表现,不生气了?”
苏园点头:“不生气了,早就不生气了。”只是在计较!
白玉堂打量苏园的脸色,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她既然说不生气了,那就应该没什么事了。
“下月十六是好日子。”白玉堂解释道。
之前在包拯跟前吵嘴,白玉堂说随便定的日子,担心苏园误会她。定亲这种事女孩子一生一般只有一次,他不想让苏园以为他很草率。
“知道啦。”苏园应承,其实哪一天她都无所谓,她不信这些,只要人对了就行。
白玉堂笑了下,拉住苏园的手往瓦子去。期间苏园和他有说有笑,白玉堂便以为这次吵嘴的事就彻底过去了。
俩人在瓦子闲逛的时候,难免又一次经过荣昌坊。
荣昌坊的擂台还是老样子,同样的套路,依旧有看得津津有味、不停喝彩的百姓。其中倒有几人大概因为总来逛瓦子,感慨这每天打擂的汉子好像就那么几个人,没怎么换新过。不过他们的异议声,很快就被湮没了围观百姓们的高声喝彩中,没多少人会听见。
“五爷要不要上去打一圈,我看他们今日擂台的彩头是翡翠瓶。绿绿的,怪好看的。”
“你喜欢?”白玉堂问。
苏园马上应承喜欢。
苏园本以为这样,白玉堂就会上去打擂,岂料白玉堂思路在另一个方向。
“那翡翠瓶瑕疵甚多,值不了几个银子。我有几个好的,明日我让白福给你送去。”
“白员外,我知你家里有钱。”苏园凑到白玉堂耳边,小声跟他道,“但你未来妻子现在想要的是台上的那个翡翠瓶。”
白玉堂立刻被‘未来妻子’四字取悦到了,闪身就飞至擂台之上。
苏园买了一文钱的瓜子,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擂台上正站着一名刚打赢上一场的壮汉,看见白玉堂上台,他马上就放狠话。
“哪儿来的黄毛小子!啧啧,还穿一身白衣,来老子这装潇洒——”
壮汉狠话还没放完,就被白玉堂一脚踹飞了。
在场围观的百姓都沸腾了,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高手,那一脚太快了,几乎都没看清。幸好他们刚才没眨眼,不然都不知道那壮汉怎么被踢下台了。
“老子刚才没准备好!你这黄毛小子不讲武德!”被踢下擂台的壮汉又爬了起来,跑上擂台表示不服,高喊着刚才那一下不能算。
白玉堂矗立原地,容色无比淡漠,微扬的下颚,半睁的眼睛,足以彰显他肆意嚣张的态度。
“居然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今日老子就把你这个小白脸打得满地找牙!”
壮汉被白玉堂的无视态度惹怒,他拿起手中的长棍,就狠厉地朝白玉堂那张俊脸劈下去。
围观众百姓见状,都不禁冷吸一口气。可千万别打着,多英俊漂亮的一张脸,毁了太可惜了!
扑通一声,壮汉再度被踢下了擂台,摔在同一处位置,但不同的是这次他脸着地,摔得鼻青脸肿,鼻血流满了半张脸。他接着咳嗽两声,从嘴里的吐出了两颗断牙来。
围观众百姓更加沸腾了,喝彩声更高亢,都在为白玉堂欢呼。人狠话不多,长得还俊美无双,不支持他支持谁啊!
苏园无奈地摇了摇头,叹这壮汉太蠢。被踢下去一次,但凡懂点门道,就该知道白玉堂的武功程度。却还是不识时务地上第二遍擂台,还口出辱人之言,那就只能怪他自找死了。
“我来!”一记女声自空中传来,清脆婉转,如黄莺吟鸣。
苏园见正主来了,弯起眼睛,瓜子嗑得更香了。
柳如依自二楼飞至擂台上,对白玉堂拱手:“荣昌坊柳如依,请白五爷赐教。”
白玉堂听这女子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惊讶,只等着她出招。
围观的百姓们之中,有知晓白玉堂名号的,一听白五爷的称呼,再观衣着,惊呼起来。白玉堂的身份很快就传开了,大家直呼今日运气好,来瓦子居然能看到高手对决。
在这些百姓眼里,除了传闻中的锦毛鼠白玉堂,荣昌坊的千金柳如依也是高手。因为每晚这里的擂台比试,最终几乎都以柳如依胜出结束。
柳如依举起手中的木剑,照道理说,她拿木剑对峙白玉堂,稍微讲武德的武林人士都会提出异议。特别是柳如依还是女子,男跟女斗,更该要让一步才是。
白玉堂还是手执着他没出鞘的刀,脸色淡漠不改。
柳如依晓得白玉堂性格冷漠,但这种情形,她本以为对方至少会说一句话,让她换一把正常的剑,这样她就有机会接话继续说下去。奈何没有,白玉堂似乎看不到她拿着一把木剑,没有半点吭声的意思。
柳如依发愣的时候,忽然感觉到疾风来,便见白玉堂的脚已经飞速踢了过来,直击向她的腹部,柳如依立刻调整姿势,惊险躲过,但她不及喘一口气,下一脚又来了,这次竟直奔她脸的方向。
柳如依已被逼至擂台边缘,她如果再躲,就只能跳到擂台之下,那无异于主动认输 。柳如依不肯,想着白玉堂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对她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下狠手,便没闪躲。
苏园见状‘啧’了一声,飞弹出手里早准备好的石子,令柳如依下腿抽搐,直接后仰倒在了擂台下。
白玉堂一脚扫空,也不意外,受他这一下至少会没半条命,长脑袋的都知道该躲开。
柳如依摔在擂台下就算输了,她总不能跟之前那个无赖糙汉一样耍赖。她被丫鬟扶起身后,气得直跺脚,目光一直在白玉堂身上。
白玉堂从荣昌坊的掌柜手里接了翡翠瓶,便转身欲找苏园。
“白五爷留步!”柳如依整理好了衣衫,端方微笑地走到白玉堂跟前,“今日能得白五爷赐教,如依荣幸之至,家父和家兄都仰慕白五爷大名已久,不知白五爷可否愿意赏脸,来我们荣昌坊喝一杯茶?”
“没空。”白玉堂一眼都没看柳如依,直奔苏园而去。
苏园从白玉堂手里接过翡翠瓶,笑眼眯眯地夸白玉堂厉害。
白玉堂轻轻笑了一声,自是心悦于苏园的赞美。
柳如依的目光一直追随白玉堂,当她看到白玉堂把打擂赢的瓶子赠给了一名同龄女子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一瞬间,仿佛世界只剩下她、白玉堂和那名受他赠礼的女子。
苏园把玩着手里的瓶子,笑着跟白玉堂说一声:“走吧。”
白玉堂便应承,走在了前头。
苏园则在这时偏过头来,目光越过人群,直抵柳如依的双眸。
她微微偏首,笑得灿烂又张扬,对柳如依晃了晃手里的瓶子,然后就跟着白玉堂一起消失在了人群里。
柳如依睁大眼,这一刻四周的喧嚣她全都听不见了,浑身的血都像凝住了一般。
半晌之后,周遭的声音才灌入她的耳朵。
柳如依晃了晃身体,后退了一步,那种被人洞悉一切如芒在背的感觉,终于消退了。刚才那名女子是谁?她好像看透了她所有的小心思,在故意警告她。
苏园把情敌掐死在萌芽中后,开开心心地吃了煎羊肠和蟹酿橙,回了开封府后,她还特意做了椒盐大虾给白玉堂当宵夜。
白玉堂没想到一个不值钱满身瑕疵的破瓶子会让苏园这么开心,有开始考虑以后是否要常打雷台,多给苏园赢点彩头回来。
次日,开封府众官吏们刚至府中当值没多久,便接到了一起报案。
今晨惠民河刚停靠在码头上的一艘船,上报说遭遇劫匪,丢失了一件价值两千两的金玉蟾蜍,这金玉蟾蜍为寿州富商送与其岳父的贺礼。
苏园和展昭受命调查此案。
到了码头后,俩人先看了遭劫的房间。房间并不大,一张床,一张桌子,以及几样日常用的东西,就没什么其它的了。
报案人是一名书生,叫顾春风,年纪不足二十,模样文质彬彬。他家中富足,此番来京是为求学,身边带了两名小厮。
苏园便请顾春风讲述当时的情况。
“这宝贝是小生的叔父为岳父祝寿的贺礼,让小生代为转交。因知此物值些钱财,为防船上有贼,夜里行窃,小生和两名小厮不敢全睡,昼夜轮值看管这宝贝。
直到今晨船即将抵达码头,小生才松了口气,打发俩守夜的小厮再去睡会儿,小生就在屋外喝茶守着。过了会儿,小生听到有人来敲门,三重一轻,小生还以为船要靠岸了,船家有事知会,小生就去开了门,没想到闯进来两名蒙面带刀劫匪,他恫吓小生一通,还吐了口痰,便抢走了小生的金玉蟾蜍,而后这二人便跳水遁逃了。”
顾春风说罢,便嫌恶看眼地面上还未干涸的污秽,表情恶心得不行。
苏园问顾春风:“可见到两名劫匪的脸没有?”
“回这位官爷的话,小生已然说过了,他们二人一直蒙面,不曾露脸。”顾春风耐心地再度解释道。
苏园用手指掩着鼻子,瞅一眼地上的痰,看向展昭。
展昭以为苏园嫌弃,便道:“要不你先出去,剩下的我来调查?”
“还查什么查,把人抓了直接交差就行了。”苏园一挥手,就命衙役抓了顾春风,往岸上带。
顾春风大惊,对着岸上围观地百姓喊:“冤枉啊!大家都来看看,开封府的人竟为交差,胡乱抓人!”
展昭瞧见这架势,忍不住唏嘘,这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乖乖巧巧的苏园学坏了,越发向蛮横无理的白玉堂靠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