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的那些事儿（2/2）

颜珠儿闻言，循着张娟所指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厨娘李妈与一个小女孩在斜对面的小巷子里推搡着，似乎是李妈要给小女孩东西，小女孩不肯拿。

“那小女孩是谁？”刘梅问。

卖酿藕的老妇人回她，“那是芸娘的女儿，珊儿，是个可怜的孩子。”

颜珠儿索性在摊子供食客坐的小椅子上坐下，然后一面吃酿藕一面打听那小女孩的事。

那芸娘是淮州有名的点心师，其祖父还进过宫，当过皇帝的点心师，告老还乡后，就在家乡开了一家点心铺子，指点儿子制作各色糕点，想把这门手艺传给儿子。可张老的儿子在这方面并无才能，反倒是孙女芸娘很有天赋，几乎一看就会，渐渐的，张家点心铺就传给了芸娘。

老爷子过世前，还给芸娘留了一本《张氏点心食谱》。

张家到了芸娘这一辈，就只有芸娘一个姑娘，并没有儿子，所以芸娘嫁到孙家后，点心铺子和食谱就成了陪嫁。

芸娘的男人早亡，留下芸娘与珊儿母女。

孙家人见她们孤儿寡母好欺负，便时常闹上门，要她们把铺子和食谱。

芸娘自然是不肯的，然而没过多久，芸娘也染了重病，撒手人寰了，只留下珊儿一个孤女。

孙家人岂能放过她，虎狼似的霸占了芸娘的铺子不说，还奴役珊儿，逼迫珊儿交出食谱。

珊儿虽小，却也知道那食谱是绝不能交出去的，孙家人就虐待她，不是打就是骂，脏活重活都派给她，还时常不给饭吃。

“多亏有李秀娘时时照拂她，给她吃的，买药给她，否则这孩子哪里熬得到现在。”卖酿藕的老妇人唉声叹气。

这时，对面的张家点心铺子里冲出一个妇人，妇人柳眉倒竖，凶目瞪圆，见着李秀娘就破口大骂，“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李秀娘，一天天装模作样的，做给谁看呢。”

“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不就是想要珊儿手里的食谱吗。”

“我看你是趁早死了这个心吧，张氏嫁进孙家，她的东西就全是我们孙家的。”

孙家妇骂骂咧咧，怪李秀娘多管闲事，直言李秀娘对珊儿的好是假惺惺的，目的是想骗取珊儿手上的点心食谱云云。

李秀娘气得浑身发颤，回敬那跋扈的妇人，“你以为人人皆像你们孙家人吗，霸占孤女家业，为了逼迫她拿出食谱，不惜凌虐孤女。孙二家的，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要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有报应的。芸娘和孙老大若是泉下有知，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原来这妇人是孙家老二的媳妇，而珊儿却是孙家老大之女。奈何父母早亡，而珊儿又只是个女儿，所以孙家人并不重视她。

孙家长辈对于孙家老二夫妇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顾，视而不见。若珊儿是个儿子，情况又另当别论了。

孙二家的听闻李秀娘这番话，气得撒起泼来，怒斥，“李秀娘，你要在这儿说些不干不净的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一个连鬼神都不怕的人，已然无药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