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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倾盖金兰五结义 偶拾奇方首成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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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亭摇了摇头,“大哥三哥好武如痴,恐怕不屑用这些小把戏。何况我们还要赶路上洛,带着防身也是好的。”

庆云一拍脑袋,“险些忘了大事。两位哥哥得了名师,或许要在此盘桓些时日。我们还要赶路追上陈叔叔,问知原委后,再择日回来相聚。”

等到元法僧和刘赢练剑归来,庆云三人便提起了要尽快赶赴洛京的行程。

元法僧并不多问,“我碍于身份,暂时不便走开。三弟新得名师,便随我留些时日。你们明日拿我的令牌去官驿取几匹快马,速去速回。到了洛京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拜访安丰王府,带去我的令牌,一定会有人帮你们安排妥当。”

新结义的五人自然是聊不完的往事,晚上又是一席眼花耳热。

因为庆云第二日还要赶路,元法僧和刘赢也要早起练功,大家也没拖到昨日那般晚,早早去歇息了。

唯独庆云睡不着,抱着酒坛子在院里看星星。

正惺忪间,月光中仿佛勾勒出一道剪影,纤细的腰肢托着飘摆的长发,就像是广陵湖畔的杨柳。

庆云初次远行,心头难免涌出思乡的眷恋,思乡深处便是寂寞,寂寞尽头便是孤独。

孤独,有时也是一种力量,甚至不弱于晨见所见那种恐怖爆炸的力量,只是作用发生得更加舒缓,更加神奇。

会是她吗?

虽然明明知道答案,但是酒精的浸泡已经让一切真实变得近似幻境,而一切幻境又那么真实。

对于在山野间蜗居了十余年的懵懂宅男,采亭是他见到的第一个精致女子,早已成为自己心中美的定义。

他举起手臂,似乎想要触摸那团光晕,分清梦境与现实。

啪,

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把庆云的酒意打醒了三分。

庆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探向的方位似乎并不十分君子。

瓠采亭的脸上微微有些怒意,“五弟,喝多了吧!还不快回屋睡觉。”

庆云忙扶着墙挣扎着站起,“四姐,对不住!看来我喝,喝得确实有些多,对不住!”

看着庆云几次起身,又跌坐回去,烂泥似得模样。

采亭噗嗤笑出声来,“看你喝的这般模样,是第一次拼酒吧?”

仔细说来,采亭并非美到不可挑剔,左侧的粉腮上一粒小痣轻轻刺破了完美。

但她散发出的那种特殊气质,没有人能够视而不见,在笑容展开的时候,就连那颗痣也仿佛舞动了起来。

如镜泊般的湖面也许美,但未必能美得动人心魄,若落入一片红叶,荡起层层涟漪,那意境便会更为不同。

而那笑容里卷起酒窝,便更将一池春水带活,卷作溪流,发出潺潺的声音,送来草木的清香。

在酒精和夜色激发的荷尔蒙作用下,意识里催生着各种奇妙的化学变化,庆云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采亭并不以为忤,反而撩起一副大姐大的姿态,坦然把脸凑了上去,直视庆云,

“晚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些不对,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五弟是有什么心事吧?来,说给姐听,姐帮你搞定!”

两人间的距离瞬间被压缩到寸许,庆云的双腮顿时涨得火热,好在酒精早已将面色染得通红,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色。

他略定了下神,想到自己一日来的郁结,望着采亭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我是在想今天结义的事情。

大哥出身大魏皇室,不但武功高强,更是侠骨生香,豪气干云。

二哥和我交往最久,他的学识广博,同龄罕有比肩。

三哥剑术造诣独步河朔,这般年纪就已经能击败斩蛇山庄干奴。

四姐你生的这么美,虽然是个女子,独自走南闯北,历练不让须眉。

义兄义姐都是人中龙凤,和你们在一起,我,我好像很没用……”

瓠采亭直听得柳眉倒竖,抢过庆云手中酒罐甩在一边,

“亏你还是个堂堂男儿,怎么连自己都看不起?

论剑术上的悟性,你未必就比三哥差了。

你学剑时间最短,又没有修习过套路招式,却已经可以融会贯通,运用自如。

这等天赋只有传说中的宗师先贤才得具备。

你虽然没有江湖历练,但正因此保持了璞玉样的心性。

我自幼漂泊江湖,生性警惕,但初见你的时候,就被你纯真的目光打动,完全没有不安的感觉。

大哥与你相识第一天就动念结义,前辈恩泽固然有因,但对你本人的欣赏更是必不可少。

华阳先生阅人无数,既然他点评你有九龙绕柱之相,你自然有不同于伦的气质和福泽,此后造化未必在我们任何一人之下。

人当年少,锐气正盛,岂可妄自菲薄?”

庆云没有反驳,那珠玑声声,都如蒸馏出的醇醴直接滴入他的识海。

良言如酒,他先是觉得万分受用,有些飘飘然,但也不知何时又化作了浑浑噩噩,以至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去的。

但他却实实在在地知道自己是如何醒来的。

瓠采亭下脚不轻,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被子,左胯依旧是一阵钻心疼痛。

庆云眯着睡眼,抬头见天色已经不早,自己居然还倚在石阶上,竟是露宿了一夜。

此时他的脑袋疼得像似要裂开一般,见到采亭晨光中薄怒神态,前一天晚上的对话就像幻灯片一样,一帧帧的在脑海里跳出来,虽然记忆并不连贯,但亦是挥之不去。

元法僧坏笑着凑了过来将一块令牌往他腰间一挂,隔着被子,那令牌居然没有掉落。

庆云不禁大窘,忙翻身向内屋冲去。

待庆云洗漱完毕,暅之采亭早已准备停当,五人作别之际,因为刚才的小插曲,气氛颇为尴尬。

元法僧颇有深意地拍了拍庆云的肩膀,“像男人一样挺起你的胸膛,一路顺风!”

庆云一张嫩脸憋得通红,逃也似得离开。

瓠采亭倒是神色如常,和暅之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看到三人拿出小龙王的龙骧将军令,驿官自然不敢怠慢。

龙王结义的事情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这名驿官心中怎会没数?

于是便亲自去挑了三匹上好的军马,身高蹄健,毛色亮丽,双目炯炯,嗬嗬作声。

就算是寻常的武官也很少有幸驱驾这等骠骑。

祖暅之见多识广,咋了咋舌,“这可是用于甲骑具装的战马,这下江湖肖小可真的不敢再找上门了。”

三骑一路向西,不到半日光景,就入了梁国界。

梁国与徐州毗邻,虽然是传统的封国属地,不过当时并无亲王分封于此,而是用作食邑封给了外姓郡公。

外姓爵对食邑并无直接管理权,地方实权都落在坐镇外戚厉威将军高飏手中。

此人是宫中宠妃高贵人的父亲,地方的书记文官哪个敢开罪这位准国丈?

高飏是个武官,无论哪朝哪代,善战的兵卒除了威风勇武,也免不沾些傲意匪气。

军方在地方坐大,那这些爷平日里的做派也就可想而知了。

庆云一行驾这等神骏的健马入城,众人皆当是军方的要员,唯恐避之不及。

驱马所到之处店则闭门,栈则掩户,想是当地军爷跋扈惯了,小本商贩都生怕三人欺上门来。

瓠采亭奇道,“这大中午的,怎么店家都打烊了,连个歇脚的店铺都见不到?”

咕噜噜一声响,原来是腹中馋虫开始抱怨了。

暅之望见前面不远处人声喧哗,甚是热闹,挥鞭遥指,“我们去那里看看。”

庆云也早就饿烦了,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只见前方一处宅院正忙着张绢挂彩,大摆筵席。

众人正忙碌间,便忽然冲过一匹高大的烈马,纵是庆云急忙向怀里夺了几把缰绳,也险些撞到门口负责招呼客人的管事。

那人一见这架势,并不以为意,反而挤出个笑脸,忙不迭地招呼,

“这位军爷,多谢赏光。里面请!里面请!二虎收拾个,啊,三个上座!”

这管事眼光犀利,看见后面还缀着两骑,便一并招呼起来。

那名叫二虎的小伙带了几个下人,热情地牵过三人手中缰绳,

“几位军爷大驾光临,鄙馆那可是蓬荜生辉呐!先请上座用些茶水点心,听听小曲儿。届时捧个人场,自然另有谢礼!”

暅之立即会意,这是被当作了蹭吃喝的军官,便也不多辩驳,向二人使了个眼色,大大方方随二虎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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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药,是中国古代一项伟大的化学发明。

火药的工业化,当然是晚唐之后的事情。但是如我们之前所述,工业化并不不是发明诞生的标准。

火药的发明者是中国丹家,很难说是一人,一朝之事。关于可燃硝石配方,早在晋代典籍《抱朴子》中就有记载。

其实在更早些时候,汉魏时期的丹家著作《周易参同契》,《三十六水法》中都有关于硝石,硫磺特性用法的记载。

本书中登场的华阳先生陶弘景,就是丹道大家之一。他所著《本草经集注》中,对硝石的燃烧,以及利用焰色确定成分的方法做了详细注释。对于早期火药雏形,是有一定认识的。

而空气中含有阴阳二气,阴气助燃的说法,出现于一本叫做《平龙认》的抄本中。这本书现在已经失传,但曾被一位德国学者引用以讲述东方化学发现,在西方世界中有一些影响。根据这位德国学者的描述,他得到的抄本成于唐代,原作者不知出自何朝,音译毛亨(毛遂侄?)。而他在论文中引用的该书第三章法语译本,也是目前此书唯一可以查阅到的片段。

该书对阴气的描述不只限于助燃,其中提到的制备方法,也与今日化学所定义的“氧气”非常接近。中国古代丹家对化学的认知,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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