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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太监的恶毒继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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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这宫中太静太孤寂了,他自从来到宫中就没有一个人,与他聊聊天,说说话。

这里全是谢兰池的人,他们不敢与他说话,甚至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和谁说了什么,然后去禀报给谢兰池。

这座宫殿,这个皇位,就是个巨大的牢笼,他想念在行宫的日子,山很高,水很清,总是有许多林中的动物在行宫中跑来跑去。

行宫中虽然人也很少,可那些全是他熟悉,从小长大的玩伴。

在这里,他什么也没有,他的兔子也死了。

他没回答她,他不想承认自己如此可怜。

可她却也不再逼他,点点头与他说:“那我等到头发干了,侍卫换班再走。”

他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开心。

外面的公公似乎听到什么动静,在门外问道:“圣上在与人说话吗?”

他们在殿门外探头想要来确认。

面前的她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腕子,将他拉进了内室,快步跑到榻前,拉上龙榻的床幔,拉着他一起钻进了床幔了。

殿门被推了推,没推开。

他望着她,她缩在床幔里警惕的样子和兔子一样可爱,他抿嘴偷偷笑了一下,撩开床幔对外扬声道:“朕要安寝了!你们这群奴才若再吵朕……”

他竟一时语塞,他从来没有威胁过人,他说不出口“砍了你脑袋”这中话。

听起来又蠢又恶。

他也想不出别的话语来。

他放下帘子偷偷看她,他觉得自己丢脸极了,一定被她揶揄。

可她只是笑了一下,忽然手掌撑在他的膝盖上,探身凑近了他的脸。

他的心一下子跳得要飞出喉咙,浑身随着她的靠近而收紧。

她在他耳边小声说:“我用什么擦干头发?”

他愣怔地眨动了一下眼睛,耳朵热透了,他还以为……她要做什么,说什么。

原来只是说这个。

他心慌极了,忙侧开头,在榻上翻找,随便拉起了一条柔软的毯子递给她,“这个吧。”

乔纱接在手里,也不客气地揉着自己**的头发,心思没完全在他身上,因为她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她现在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她这样淋雨,又穿衣服,只怕会生病。

“宿主,您又不舒服了吗?”101也注意到她的温度有些升高,“您该喝些热水。”

不,喝了会吐,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体了。

“可是您也不能不喝水。”101现在不担心宿主的任何策略,他只担心宿主的身体。

“你要喝点热茶吗?”对面一直在看着她的新帝开口问她,“你的脸色不太好。”

是很不好,没有一丝丝血色,这一会儿功夫连嘴唇也有些发灰了。

她是在不舒服吧?

淋了雨,娇弱的兔子就会生病。

她摇了摇头,张口想说什么,又抿住了嘴,手指忙捂住了嘴,侧过身硬生生没干呕出来,声音却是哑了一些,与他说:“我可以借你的榻,躺一会儿吗?”

她在不舒服。

他能清晰地从她脸上看出来,她是想吐吗?

他往一侧挪了挪,她什么也没再说地躺了下去,就躺在他的腿侧,紧紧闭着双眼。

她的头发还没有擦干,垂在他腿边,将他的衬裤打湿,很凉很凉。

这么凉,怎么会不生病。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她,她不要喝水,他替她擦头发吗?

他伸手拽了拽她手里的毯子,小声问她:“你要我帮你擦头发吗?”

她侧卧在榻上,压着她的心口、肚子,也不睁眼,只是摇摇头说:“我想睡一会儿。”

她看起来,难受极了。

他坐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蹑手蹑脚地拉上被子盖在了她肩上。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他就那么坐着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侍卫已经换完班,她却在他的腿边睡着了,她的发还是潮的。

他听她的呼吸匀称下来,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她没醒。

他一点点拽出她掌心里的毯子,又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她没干透的发,又轻又柔地替她擦着。

她还在睡着,睡得那么乖巧,卷长的睫毛筛出一片阴影盖在她苍白的脸上。

他看着她,侧身躺了下去,就躺在她的身侧,与她面对面地躺着。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陪他一起睡了。

在行宫时,他的小太监无恙常常睡在他的榻边陪着他,入了宫之后,他的匕首陪他睡。

他侧着身,望着她安静的睡颜,伸出手偷偷摸摸地抚摸她快要干的黑发,凉凉柔柔的黑发,像在抚摸他心爱的兔子。

安静的宫殿里,有她细密的呼吸在身侧,好像变得没有那么孤寂可怕了。

他生出一中奇异的念头,若是将她养在他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这样偷偷地养着她,该多好。

大雨的夜里,他抚摸着她的黑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做了个奇妙的梦,梦见他被软禁在这宫中,夜里握着匕首偷偷哭泣的时候,一只兔子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没人发现这只兔子,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兔子的存在,她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兔子。

他抱着他的兔子,偷偷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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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场梦被人惊醒了,有人在外一声声拍门,着急地喊他:“圣上、圣上快醒醒,将门打开,厂督大人来见您了!”

厂督大人。

他猛地惊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摸向了身侧被子里,他摸到一只柔软的手,和滑溜溜的黑发。

她还在。

他不知是惊还是喜,心突突直跳,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发现她的脸很红,红得病态。

她生病了吗?

他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烫得那么明显。

她仍然在昏睡,脖颈里全是湿漉漉的汗水,这昏睡太不正常了。

她发烧了,她病了。

殿门外,传来了谢兰池的声音,他吩咐道:“从窗户进去,去将门打开。”

糟了。

他心头一沉,慌忙拉上被子将她盖了住,他不能让谢兰池发现她,谢兰池会抢走她,会杀了她。

窗户“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有人利落地跳进大殿,快步走到殿门前“咔哒”一声将门闩摘掉。

大殿门被推了开,他的心差点不跳了,隔着两层帘子他也能看见谢兰池的身影朝内室走过来。

“圣上,您该早朝了。”谢兰池的脚步已经到达内室的帘子后。

“站在外面。”他脱口便道。

那脚步停在帘子后。

他紧张得喉头发紧,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中命令的语气,对谢兰池下令。

他怕得厉害,可他不能让谢兰池发现她,他要藏着她,就把她藏在身边。

他的手指碰到她滚烫的脸颊,忍不住地轻轻抚摸了一下,真柔软。

他压下狂跳的心,轻咳了几声对谢兰池说:“我昨夜吹了风,今日头痛难忍,要再睡一会儿,谢卿替我上朝去吧。”

掌心下的人,眉睫轻轻扇动了几下,往他的腿边挨了挨,挨得他心又麻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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