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冯紫英摆筵(1/2)
话说上回甄士隐出了家,观世音菩萨却不愿收他,只因他是佛道两界的人物。于佛并不是一心。那甄士隐虽然一心跪求,观世音菩萨自然不好随便答应。
这外道中人,
到底那佛心,也是有限的。
那宝玉和黛玉,正在母亲王夫人的屋里准备吃饭,却被外面喊了出来,原来是冯紫英上次有事提前走了,这会子才过了两天,就赶着补请大家。
这一次,是宝玉骑了马,带了焙茗、锄药、双瑞、双寿四个小厮去的。可见那宝玉也不是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的,他这次去的是神武将军的府邸。自然要些个魏武遗风。
原来薛蟠早就到了。
一会摆上酒宴,冯紫英、宝玉、薛蟠、蒋玉菡都齐了。
这京城里的菜不比其他,竟是天下全席的架势。你看那天下十大菜系,哪个没有几个好菜上来:
第一个就是十大菜系之首的鲁菜:只见那鲁菜自商周时期就闻名天下,其历史悠久,技法丰富,可说是十大菜系中唯一的自发型菜系。那糖醋黄河鲤鱼、九转大肠、红烧大虾、干煎带鱼、拔丝红薯会山药等,色香味俱全,就如那齐鲁风物人才般,是天下第一份的纯正香浓;
而那川菜以其麻辣调味和别具一格的烹调方法而闻名,那毛血旺、口水鸡、酸菜鱼等,更是经典中的经典;
粤菜虽位在其南,却更是传承保留了北派“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古典理念。煲仔饭、烤乳鸽、椰子鸡汤等都是粤菜的典范;
闽菜讲究色、香、味、行、器的完美结合,以海鲜为主,特别讲究汤的制作,其汤路种类之多,味道之妙,堪称一绝,比如那佛跳墙,半月沉江,用薛大爷的话说,一辈子若没吃过,那就白活了;
苏菜以淮安、扬州菜为主,口味偏甜、刀工精细、选材和造型更是讲究,单那扬州干丝、松子鲈鱼、蟹粉狮子头,其精细劲犹如高度强迫症般,自然是少不了的极致享受,特别适合那些完美主义食客;
浙菜那独特的烹饪技巧,如红烧、蒸、煮、炒等,使得其菜肴色泽鲜亮,口感丰富,自是独有一份小家碧玉的味道,而偏那东坡肉、西湖醋鱼、发财牛肉羹等,经了那苏东坡在杭州任上一番改造,可说粗中带细,细里有粗,竟和那西子一般,有了冠绝天下的超然滋味,若到了西湖,却没吃到望湖楼外楼的东坡肉,西湖醋鱼,发财牛肉羹,那不是去扯淡的么;
湘菜以其辣味和麻辣香气而著名,菜品多样,口味鲜美,给人以热情奔放的湘人泼辣的滋味,尤其是湘菜的那几个代表菜品剁椒鱼头、辣子鸡等,更是备受国人喜爱,一个剁椒鱼头,简直可以包打天下,难怪有人说“湘秀”才是古今风流;
再来看那不怎么出名的徽帮菜,徽菜注重烹调技法和菜品的造型美感,于那色香味中更讲究实惠接地气。你看那代表菜品臭鳜鱼、叫化鸡、虎皮豆腐、一品江山等,哪个不是又实惠又好吃到眉毛胡子一起动!
……
一时这好菜好汤也无法尽书,只看得几位爷眼花缭乱,把那口水都馋带出来了。说不得赶紧先下手为强,一齐美美得海吃海喝起来。
那好酒么,自然以景芝白干、京都二锅头、汝阳杜康等为首。
这古人喝酒,须有唱曲的陪着。
否则只一桌子大老爷们胡扯,
有啥意趣!
于是冯府上少不了那占头牌的云儿出场助兴,于是那云儿,就先是被那薛蟠大爷,拉了手,搂抱着请了,于是就幽幽怨怨勾人心魄地唱了起来:
两个冤家,都难丢下,
想着你来又记挂着他。
……
这靡靡之音,
也唯实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
浅吟低唱。
只好在这家宴上卖力唱来。
又偏生遇上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薛蟠薛大爷!
云儿唱完一曲,在坐的诸位叫一声好,只喝了半杯。只听那云儿笑着对那薛大爷说:
“你喝一坛子罢了。”
这薛蟠也不见得真是个呆子,哪里真喝一坛子,就满杯仰头喝了,也笑着说道:
“不值一坛,再唱好的来。”
就端起云儿的酒杯,给云儿也灌了一杯。那云儿于酒量自然是没得说,几个男人加起来,也未必她的对手,笑着喝了,待要唱去,却听那宝二爷说了话:
“如此滥饮,终是无趣。不如也行那酒令的好,我先干为敬,发一新令,只说到悲、愁、喜、乐四字,唱出女儿来,还要注明四字原故念了才算罢。大家依次再接了。如何?”
众人无不拍手,独那薛蟠说话间这就要逃。被那云儿推了老实坐定。只听那宝二爷分说道:
女儿悲,青春已大守空闺;
女儿愁,悔教夫婿觅封侯;
女儿喜,对镜晨妆颜色美;
女儿乐,秋千架上春衫薄。
那云儿推了薛蟠,拿了琵琶随宝玉的调弹了,只听宝玉唱道: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乍开口,众人早就齐声喝彩!
宝二爷唱完,饮了门杯,便拈起桌前的一片梨来,念道:
“雨打梨花深闭门。”
那冯紫英、云儿、薛蟠、蒋玉菡依次说唱念了,各有妙处,也不一一尽提。单那薛蟠是个下流种子,说唱念间,众人无不喊了“该罚、该死”起来,那云儿早就端了酒杯,给薛大爷又灌了几大杯。
轮到那蒋玉菡时,说唱自是风流清雅,只念到最后,却说出了那句放翁的诗来:
“花气袭人知昼暖。”
这薛大爷本就是个多事的,乍闻到就叫了起来,说蒋玉菡怎么随口就念起“宝贝”来了。
那蒋玉菡还不知何意,薛大爷就说了那宝玉屋里的袭人不是“宝贝”么,蒋玉菡忙起身赔罪,被罚的,却还是那薛大爷。
你道这蒋玉菡是谁?
就是那忠顺王爷府上的琪官。
这忠顺府上怡亲王胤祥,原是康熙的第十三子,与曹家关系也算密切。在雍正帝上台后获封为怡亲王,并管理过户部、京畿水利等事务。胤祥还直接负责审理了曹家亏空一案。并非就是曹家的冤家对头。后来宝玉疯了,黛玉随了忠顺王爷,补了王妃。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在坐的,却都是那北静王爷水溶的人,独那蒋玉菡琪官,却是忠顺王爷那边府上的。宝二爷还和他对付,两人出来,就交换了汗巾绸带。
这物件就成了宝玉和琪官
交往的证据了。
一时无话,至晚方散。
这北静王府和那忠顺王府,
于那康熙帝都是一样的子嗣。
和贾府里自然都是有交往的。
这北静王不是别人,正是那和雍正帝争嫡争得不可开交的八王爷。那“水溶”二字,其中“水”字自是胤禩名字中的“胤”字演化而来,而“溶”字则与胤禩的“禩”字谐音相近。??胤禩在康熙朝季年被封为贝勒,年未弱冠,与那北静王年未弱冠的形象唯实相符。
一场酒会,就暴露出了男人间的那些争权夺利、吃喝嫖赌那尘俗间的本性来。
这宝二爷和那薛大爷其实一样,
都是大爷、二大爷,
自然都是不能免俗的俗物。
这是四月二十七那天的事。
第二天是宝玉的生日。
到了五月初三,就是薛蟠的生日。
冯紫英请客,是故意请在前面。
就当是给这两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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