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番外3后来(三)(2/2)
任叔退了这个房间:“等小祈醒过来……请您转达给他,我准备好了纸钱冥币,也该去看看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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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静谧,这里临靠山边,开始下起了薄薄的白雪,像是一团蓬松的柳絮,很快消融在地面。
知睡了多久,额头的温度略微退了下来,殷长夏才缓缓睁开眼。
嗓子好干。
殷长夏正准备起身,却注意到了床边的宗昙。
他很快便立直了身体,没想到自己这么睡着了。
殷长夏有些新奇的看着宗昙,宗昙在他眼里是叛逆的,乖戾的,难得这样平静的样子。
他忽而想起,这具身体是他亲手创造的……
殷长夏看得久了,下意识的朝着宗昙的面颊伸去,得说宗昙长了一张极其具有攻击『性』的脸,哪怕一句话说,也让人无法忽视。
等随后反应过来的时候,殷长夏的面颊才一点点涨红。
差一点偷『摸』。
或许是发烧的缘故,令他今天格的情绪化,完全控制住自己。
过还好,宗昙睡着了,并没有被发现。
殷长夏想要绕过他下床拿水喝,却很快被宗昙拉住了手:“怎么继续?”
宗昙睁开了眼,鸦羽般的发丝下垂到床上,眼神却带着股攻击『性』。
殷长夏耳根发热,有些窘迫,头一回做坏事被发现了。
宗昙:“我可是一直在等着。”
殷长夏:“你是在装睡?”
宗昙默认,突然立直了身体:“你刚才梦到了什么?”
殷长夏紧抿着唇:“梦到……我把你丢下了两年……”
大约是经历了第三阶段融合的缘故,宗昙的某些过度的感情和记忆,时而流向他。
包括凶宅恢复如初,独自守在八悬棺的孤独,都清晰可知。
宗昙:“等待的人,委屈的人,几欲发疯的人,都应该是我啊。”
为什么是你在更咽?
可他越是这样,宗昙便越是尝到了侵骨的甜。
那是一种令人上瘾的味道,骨骼、血肉、全身的感官,都像被泡在蜜水里。
他的活向来是没有意义的,只有他的死才给所有人带来利益。
无人期待他的活。
而如今……
他活的证据,将成为殷长夏。
宗昙的眼神一直紧盯着殷长夏,甚至故意要将他拖入一场巨大的沉沦一般,暧昧的在他的手指上啜吻。他完全默认了方才殷长夏的举动。
“这具身体,每一寸都是你做来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厉鬼擅长引诱。
但终的目的,皆是为了把猎一吞下去。
他等得太久了,一直想要殷长夏适应他的存在。
原以为逗一逗,殷长夏缩回去,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模式。
只过这一次,更加过火了一些。
怎么样都可以?
是说的刚才的偷『摸』吗?
殷长夏面颊泛红,却难得的没有动弹,手指触及到了宗昙脸上的皮肤,光是这一个动作已经让他觉得滚烫炙热。
脏像是要炸裂。
宗昙承认殷长夏拙劣的动,便对他造成了暴击。
温热的触感,已经足够让人贪恋,更何况这还是来自他想了太久的人。
痒难耐,原来是这种感受。
宗昙眼瞳幽深的看着他,自觉带上了几分侵略『性』。
他对他的抵抗力太差,很快一个吻便落到了殷长夏的唇上,像是要献祭一般,要与之缠绵至死。
氛变得暧昧,有什么东忽而一发可收拾。
夜晚愈发安静,只剩下了两个模糊的影子。
他们在寒夜里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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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知睡过去多久。
殷长夏从床上起身,后知后觉的想起了昨晚的事,突然里哀嚎了起来。
早知道……
早知道胆子这么大了!
为什么腰这么痛?
殷长夏侧过身,便瞧见了身侧的宗昙,那份记忆再次浮现脑海,令他的身体顿时一颤,连在危险的游戏里都没给他造成这种反应。
任叔站在门,脸黑的问道:“日上三竿了,你们还要搞多久?”
殷长夏反应极大的从床上撑起身体,莫名其妙显得慌张。
宗昙的手还箍着他的腰,躺在床上连眼睛都没睁开,散漫的说道:“你要想去,你可以自己去,我们今天要休息。”
仍是完全给商量,命令般的吻。
殷长夏:“……”
原来宗昙一直醒着?
殷长夏息畅,被水呛到咳嗽了起来,这远比他想象得更让人害羞。
宗昙这才睁开了眼,拿起床前的水杯,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无声之间,更有种暧昧。
宗昙什么时候这么照顾人了?
殷长夏脏有点发麻,被触碰到的皮肤都更加发麻,他以前对宗昙的反应是是没这么大?或说现在正处于第三阶段的融合状态?
脑子『乱』糟糟的。
任叔:“……今天是去看小祈的父母。”
殷长夏微怔,那点旖旎顿时消失见:“我想去。”
宗昙拧紧了眉头,他并想去看什么夏家人,接纳的、特殊的也仅有殷长夏一个。但毕竟是他们,牺牲了自己的命,将殷长夏送到了他的面前。
“你的。”
宗昙缓慢撑起身体,从背后抱住了殷长夏,略带着厌恶和勉强说道,“我也只感激夏家这一点。”
殷长夏知道他说这样的话,已经是极大的忍让了。
夏家对他做了太多可饶恕的事情。
殷长夏反手『揉』着他的头发,有种『揉』着大型猛兽的错觉。
他的除却父母,也多亏了宗昙。
夏家本该命数尽了的。
难怪……
江听云和宗昙都总说他像夏家人。
这种原因,自然有些像。
短暂的温存后,两人这才起身。
任叔准备好了一切香烛纸钱,看到殷长夏和宗昙从屋子里来的时候,把目光放到了殷长夏的脖颈上:“你脖子……怎么了?”
殷长夏睁眼说瞎话:“被蚊子咬了。”
任叔:“……那你被蚊子咬得,有点多啊。”
殷长夏:“……嗯,是被多咬了好几。”
任叔眼皮直跳,以为老头儿听懂他在说什么?
任叔一阵闷,总有点好白菜被拱的惋惜感,忍住要学一些人呜呼哀哉一番。
但他到底是长辈,活了那么大的岁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哪里打得过宗昙?
任叔自己的:“走吧。”
殷长夏父母的坟,在离凶宅远处的地方。
只过山路难走,需要从山脚的另一条路上去才行。
昨夜下了雪,路变得更加湿滑。
山上已经积雪,如被铺上了薄薄的棉絮般的景象。
任叔难得穿了身正装,腰间却依旧别着杆儿旱烟。
几人已经抵达了那边,殷长夏忽而在坟前站立许久,这才缓步靠近。
殷长夏一边除着坟前荒草,一边笑着对他们说着话:“本来以为我很快陪你们的,所以一直没来看你们。”
现在有这个必要了。
殷长夏喉头更咽:“爸、妈,接下来,我还要活得很久很久。”
他像是在承诺。
宗昙站在雪风里,淡淡的说道:“我让他活很久很久。”
而现在这份承诺,有了宗昙的参与。
任叔叹了一,抽起了烟,并未和一般拜祭一样上香,而是把香烟『插』在了坟前。
“知道你也好这一,抽吧。”
殷长夏鼻头有些发酸,但到底回以微笑面对。
他突然蹲下,缓慢的将纸钱焚烧了起来。他是供奉人,点燃的所有东恐怕都无法传达到父母那边,只传达给凶宅的七……八凶棺。
过,陆子珩也在其。
倘若收到好了。
殷长夏:“还没有人醒过来,过我尽快重新开启凶棺,令他们彻底复苏。”
头淡淡悲凉,却暖得像话。
这种复杂的感情,交织着他,一如在满天白雪之下,山上仍有着焚烧而的烟火息,总是带给人希望的。
宗昙原本抗拒,却走上前了几步。
“放。”
“我收到了,你的拜祭。”
只要他收得到,凶棺里的其他厉鬼也收得到。
果其然,随着殷长夏手上的动作,家园里的凶宅突然发了一些变化,那个被封存的房间里,竟隐隐产了动『荡』。
只是细微响动,便惊动了所有玩家。
然而这件事,是远在现实世界的殷长夏无法得知的。
殷长夏缓慢站起身,和宗昙十指扣。
他对着坟前做了承诺,像是对那些凶棺做的承诺一样——
“以后每年清明,我都来看你们。”
“只要我死,你们永远有人拜祭。”
“我给你们一个家。”
有朝一日……
如果可以做到好了。
他够给凶棺里的他们迁坟,并且亲手送他们下葬。
下葬之后,他们才至于变成孤魂野鬼,至于无名无姓,也至于永远被禁锢起来。
雪风渐渐变得更大了些,有些刮骨的疼。
但殷长夏知道,还有一个地方,是永恒变的长夏。
殷长夏:“宗昙,我们该回去了。”
宗昙:“……嗯。”
任叔浑身僵直,每一次殷长夏的离开,都让任叔胆战惊。
可一想到宗昙之前的话,他努力奉劝自己莫要再阻挠。
是还有宗昙吗?
他已经需要再那样了。
两人很快便携手离去,即将返回游戏当。
任叔这才站起身,佝偻着腰,目送着他们的离开。
他已经老了,无法再向他们一样热烈的奋顾身。
而任叔看得清楚,宗昙和殷长夏之间感情——
他愿化作他脚下的阳光,任他踩在上面,只为了够迈向一个可属于两人的未来。
他们彼此珍重,并视对方为命。
任叔忽而有些更咽,因这份感情之深之重。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珍重的叮嘱,于是他祈求平安的对象里也多了一个宗昙。
“小祈,宗昙,一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