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闻密辛追至白云宗(1/2)
入夜后,无间酒楼依旧热闹不已,外面几条街灯火通明。
海风袭来,带来湿咸的气息。
槲寄尘和原之野是连夜从无间酒楼离开的,当晚夜里便有人拿着二人的画像叫醒了睡梦中的邵掌柜。
“老先生对这二人可还有印象,可知这二人去了何处?”那女子拿出一袋银钱,推到邵掌柜的面前。
邵掌柜眯起眼,看了一眼钱袋再看向那女子,说道:“这酒楼里人来人往的,老夫年纪大了,实在是记不清,姑娘请便!”
说着,邵掌柜将钱袋推了回去,立马起身将门打开,顺带着做一个“请”的姿势。
女子心生不满,带着怨气把钱袋装好,临到门口,她突然偏头朝邵掌柜笑道:“看来邵掌柜怕是忘了十多年前的一些事了,不过我想你那个好学生,应该没忘,改天若是有时间,再来拜访您。”
邵掌柜的面不改色,依然维持着那动作。
女子走后,从暗处出来一个蒙面人,“邵先生,她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怎么敢那么狂妄自大,对您一点尊敬都没有?”
“无知者无畏,”邵掌柜摇摇头,“罢了,越川可从鄂都回来了吗?”
蒙面人道:“鄂都的事有些棘手,恐怕还要耽搁些时日,但墨城的李大小姐却独自回了墨城,身边的芦苇却没跟着回来。”
邵掌柜道:“嗯,若是越川回来了,让他来找我,记住光明正大得来,别老是半夜来,人老瞌睡多,怕他叫不醒我。”
“是。”
再说那女子,自打从酒楼出来后,就没走远,就在对面的客栈住下了。
房间里,油灯的光散在女子气愤的脸上,画像因为用力被揉皱了,茶杯的水洒了些出来在桌上。
显然,女子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她咬牙切齿道:“哼!不是久居海边吗,那一定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那我就来让这风浪更大些,不然什么臭鱼烂虾都敢在海里称霸王!”
“扣扣!”
女子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因为这突然的敲门声激起。
她怒气冲冲去开了门。
见到来人,她身体猛然一顿,立马连连后退,惊恐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后山吗?”
“看来燕三小姐还记挂着我,劳你费心了,”那人笑着一步步朝他逼近,手里的短制弯刀已经寒光闪闪,蓄势待发,下一秒就要割破女子的脖颈。
“燕三小姐离开宗门那么久,宗主很是想念你,我这就送你回去!”话音未落,男人手起刀落,女子躲避不及,肩膀生生被削开一条大口子。
“岑亥,你疯了不成,胆敢杀我!”女子怒声质问道。
“燕清清,我能给你留个全尸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岑亥冷哼一声,恶狠狠道:“多亏你的药啊,不然我怎么能真的疯了呢,去死吧!”
“呵!你若是杀了我,柳辰的毒你别想让我解!”燕清清威胁道。
“不用你解,我自会杀了你给他祭奠!”
岑亥的刀就差那么一寸就能划破她的脖子,却被一只短笛砸了手背,刀锋偏了,燕清清只划破了点皮。
“此人我留下有用,你可以滚了。”
少女声音干脆,面色冷峻,眼神冰冷,手臂上的图腾看着神圣不可触犯,整个人带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你是谁?”岑亥不甘心地问道。
“苗疆蛊苗大祭司,蚩则安,”少女凉凉的眼神只看他一眼,冷声道:“怎么,你要和我切磋一下?”
“那倒不必,不过我与她有深仇大恨,还望祭司谅解。”岑亥试探道。
他并不想与苗疆的蛊苗拉仇恨,他只想报个仇而已。
蚩则安眼神扫过他,嘴角微抿,道:“阿黎,这个人归你了。”
说罢,便径直走到桌边坐下,肩背挺直,目光毫无波动。
光是想到这人是个大麻烦,岑亥看着都累。
名叫阿黎的人一进门,岑亥便又一种凉意涌上心头,他心中满是不解,明明自己没见过这个小女子,怎么会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阿黎进来什么话都不说,拿出两片叶子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声音婉转悠扬,好似灵魂飞升的舒畅感。
岑亥在歌声中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等他回身过来时,那两个女子和燕清清都不见了。
岑亥背上惊起冷汗,他要是那两女子想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真是凶险!
燕清清不见了,岑亥一下子失去了目标,整个人失落无比,垂头丧气地在房间里待着。
无间酒楼后山的密林里。
燕清清昏倒在地,蚩则安背对着阿黎,看山下灯火一片。
阿黎念着信:“燕清清,白云宗白岩一的第三个弟子,善用药理,武功平常,江湖上并不怎么出名,但据可靠消息说,挺受白老头儿疼爱的,二十岁,至今未嫁人。”
“嗯,阿黎,你怎么看?”蚩则安并不急着处置燕清清,反而问她道。
阿黎不答反问:“白老头儿这人不好说,有用的人对他可能没威胁,没用的人,也不见得他能怜惜几分,大祭司怎么看?”
“你没注意到吗,她姓燕。”
阿黎不解。
蚩则安笑道:“燕啊,就是传闻中白老头愧对的那位女子也姓燕,同样地擅长药理,还真是有趣啊!”
身后的人一阵沉默。
蚩则安回头,道:“阿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就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阿黎并未马上应下,在心中思考该怎样处置这个燕清清。
“我困了,你看着办吧,别让我失望。”
蚩则安离开后,阿黎若有所思。
沉寂一会儿后,便喂了燕清清一颗药丸,又拿出一只浑身黑不溜秋的虫子放入她耳朵,念了一通叽里咕噜的咒语。
最后,拿出槲寄尘和原之野的画像,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这才离开。
蚩则安站在码头堤坝上,岸边停着的是一艘通体全黑,只在船头装饰了一个牛头的船。
灯火葳蕤,却照不到海面之上。
蔚蓝的天空之下,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天海连接处已经模糊不清,远处一片黑沉沉。
阿黎走到堤坝上,落后蚩则安一步,问道:“大祭司,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清风岛,韦家。”
通黑的船只与夜色融为一体,好似镶嵌于海中,除了船头发白的牛头,几乎看不见海上有这船。
一夜过去,岑亥早早离开客栈,他要去清风岛韦家看看,白岩一当年到底留下了个什么祸患。
密林中,一只鸟儿扑腾翅膀还未飞离它的巢,便被一只纤细的手捉住。
还没挣扎几下,就被捏出血,整只鸟都被送入人腹中。
嘎吱嘎吱的嚼碎骨头的声音响起,燕清清面目狰狞,抬手擦干嘴角的血迹,继续没入森林中,往更深处走去。
原地只有带着血丝的几根鸟毛,凌乱地飘在地上。
林中不时出来野兽的嘶吼声,伴随着还有痛苦的嚎叫,不过没多久,便只剩下痛苦的呜咽声。
它们好像被什么吸干了血一样,尸体变得干瘪,很快就剩皮包骨一样的残躯。
两天过去,槲寄尘赶路赶得马蹄子都要着火了,依然一无所获。
正垂头丧气靠在树下啃着干馒头时,不经意朝天上看了一眼,正要怨天尤人,感叹命运坎坷时,却见风吹过,一张叶子的背面似乎与别的叶子不同。
仔细看,就像是用指甲划的一个“土”字,歪歪扭扭的,疑似就是木清眠留下的记号。
槲寄尘喜出望外,嘴叼着馒头,忙把叶子摘下来。
他走的都是小路,人迹罕至,没人会无聊在路过的一棵树上,层层叠叠的叶子里,选一张划上这个“土”字。
槲寄尘越想越兴奋,看这划痕还很新鲜,想必木清眠他们应该还未走多远,不过就是大半日的路程。
他本想现在、马上就策马去追,但马儿实在疲倦,再不歇气,恐怕累死了,他就要徒步去追了。
可那怎么能赶得上呢,槲寄尘只好放弃。
但发现这一点对于槲寄尘从来说是莫大的惊喜,证明木清眠还好好的,肯定没什么危险。
能找到木清眠留下的记号,也证实了槲寄尘选的路没错,那个给他报信的人也没撒谎,真是老天眷顾!
仅几个瞬间,槲寄尘便转悲为喜,伺候好马后扬鞭而去。
远远的,槲寄尘闻到了风里夹杂着的烤肉味,急忙下马,安抚马儿,仔细寻找那香味的来源。
此时正值夜里,林枭的叫声不时响起,瘆人得慌。
槲寄尘牵着马,走得缓慢极了。
过了几个拐角处,那香味越来越浓,槲寄尘知道,前面有人,但他爸不确定是木清眠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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