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箱刑》最后的最后（2/2）

“你要做什么？”陈老爷的声音战战兢兢。

陈青山一脸的不可置信，说道“叔父，您应该问我做了什么？而不是要做什么？”

夏司言眼底闪过一丝惊慌，问道“你做了什么？”

“噗~”

突然，一旁的陈老爷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然后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看向陈青山。

他呆滞的看着地上的鲜血，下意识的用手去擦了擦嘴角，看着满手鲜红，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拉住陈青山的衣襟问道“你给我下毒了？”

“我怎么可能只给你一个人下毒？”陈青山神情诚恳，眼睛里满是兴奋的说道“当然是你所有的家人，都要一起了。”

这时，陈夫人也开始猛烈的吐血，大口大口的往外涌着。她想说些什么却早已说不出话来，只是看向厅内，倒在血泊中的小儿子，眼神惊惧。

就在这时，一名家仆急冲冲的赶了来，一边疾跑，一边大声喊道“老爷，不好了少东家和夫人还有小少爷吐血身亡了”

闻此噩耗，陈夫人和陈老爷二人血吐得更加凶猛，陈老爷怒目而视，用力拽着陈青山衣袖，嘴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血液不断涌出，他躺在地上，眼神逐渐无光然后灰暗下去。

夏司言试图去挽救他们的生命，可最终不过徒劳。他看着倒在血泊中陈老爷和夫人，心情复杂“他们有罪自有律法审判，你私自用刑同样是在犯罪”原本，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又都咽了下去。

或许，此刻的陈青山需要的并不是他们认罪，也不是律法的判定，而是二十年来的一个解脱。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既然是血仇，必然只有用鲜血才能洗净。

“大人，您看这天虽然此刻晴空万里，但现在已经是冬天了，终究还是会下雪的，对吗？”陈青山看向夏司言，笑得释然“那天大人问我叫什么，那一刻我竟然恍惚了起来。二十年了，今天我终于可以再次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陈青山。”

夏司言重重的叹着气，问道“你的弟弟，还活着对吗？杀人运尸，光是你一个人如何能做到？”

陈青山微笑道“我的弟弟陈远山，他早已永远的留在了二十年前的河底。

若是我的弟弟还活着，若是我还能再见他一面。我一定要好好的抱抱他，告诉他哥哥有多想他。

我要对他说‘远山，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没有仇恨的活下去。做一个平凡而自由的人，要平安、幸福、快乐前面的路，哥哥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因为”陈青山话未说完便从袖中拿出匕首，对准自己的颈动脉用力一划。

暖腻的鲜血喷射出来，像雾。落在阳光里，开出自由的花。

夏司言接住倒下的陈青山，他用力的捂住那道伤口，希望鲜血不要再涌出来。可是他做不到，那道伤口太深，只能任由着鲜血漫过他的掌心，那般温热。像是多年前的情形，再次上演，而他依旧无能为力。

陈青山脸上在笑着，恬淡安静。

季霖眼底盈着泪，牵住了尚还温热的手。她看到了陈青山在生命最后最为怀念的日子，那时他的父母还在，弟弟咿呀学语。她看到了，那个跳入水中救下他们的人。她看到了，他的弟弟已然成年的弟弟。

陈青山的眼睛变灰，这时天空落下细小的颗粒，是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