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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第二个火葬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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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驾马离开。

阴萝也掉转马头,少年死士就跟在她的身后,靠着一双腿,硬生生走回了渡秋水山庄,他又累又饿,却不敢停下。经过一片油松林时,他鼓足勇气开口,“是大小姐趁我生火时摘我面具的,你知道的,我,我只想同你好。”

“人死了,死无对证,你说什么都是真的啦。”阴萝故意说,“我只是个拿命换钱的小死奴,哪里比得上大小姐的金尊玉贵细皮嫩肉呢,你把持不住,我也不会怪你的呀!”

“不是的!不是!花幼宜!”

他急得出汗,又笨嘴拙舌,只能抓住她握着缰绳的手,把人给扯下马,滚了好几圈。

“……花幼宜你没事吧?!”

星错撑起双掌,去看她的情况,面具被翻了半边,露出一张肉桂小唇,肉嘟嘟的。

他气血上冲,放纵了一直的克制。

油松林到处是年青的球果,等到成熟了,就成了诱人的淡橙褐色,星错抱住最近一颗挺拔的小油松,手掌被树皮的鳞片磨得刺痛,渗出细血,他听着小油松簌簌发颤的杆儿声,有些羞耻,“……咱们……这样……好像,好像跟那些,不太一样。”

作为死士,自然会执行一些难以言说的任务,星错潜伏的时候,也会撞见一些场面,可大多数,都是男人主动,怎么他跟花幼宜是反着来哪?

林间的雾气开始散了,光线清晰明亮,星错的水鹿眸却愈发模糊不清,他只敢盯着花幼宜耳边那一条白青青的小蛇看,被衔住的那一颗细巧青绒球正在活泼地跳动。

他有些欢喜,又有些惧怕。

星错越来越无助,不由得转起脸,他想要呼救,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脸红着迂回劝道。

“……花幼宜,天快亮了,咱们,咱们该回山庄了。”

整片油松林被天光暴露,布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透熟气氛。

星错再次扭过头,像迷失的小鹿般,寻求她的吻,但一张描金的黑帕子覆盖了过来。

……?

她软嗓透着蜜水,却说,“想到她第一个看到你的脸,我就生气,以后在我面前,你都不能露脸,省得败坏兴致。”

他怔住了,浑身情热霎时遇冷。

后来,星错每次跟她交缠,脸上都要盖上一张厚厚的黑帕子,他的容貌成了他的污点,他不忠贞的象征。

他看不见她那张因为他而情动的脸庞,也没有得到被吻的怜惜,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却没有任何的情绪交流。

渐渐地,他觉得这是一场无声的屠杀。

她在杀他。

她在杀死他。

她不亲吻他,不看他的脸,就好像他是一具无头尸首,颈项之下,只剩下供她取乐的用途。

这晚也是如此,她联合通明府,终于坐上了庄主之位,庆功的下半场,她把他拉到暗处,黑帕子沾了一些湿酒水,欲要贴上少年死士的脸。

星错低着头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微微颤抖,透着零碎又尖锐的哀求,“可,可以不

要盖着我的脸吗?很闷,很不舒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想要你亲我,想要你最快乐的时候,你低头就能看见我的脸,而不是……一张帕子!”

花幼宜的脸色渐渐冷了,“怎么?你不愿意?也是,只有意中人能摘你的面具,但我不是,所以我不是第一个摘你面具的,你不情愿也情有可原,那我不做了。以后你也不必来了,去寻你的意中人吧,她坟头草都三尺高了呢。”

她丢下黑帕子,转身就没入暗夜里。

自责、懊悔、惶恐涌上心头,星错只恨自己软弱无力,没能坚持一瞬,就从后头死死抱住她。

“……花幼宜,是我错了,我,我不该让她摘面具,你别生气,我这就盖,这就盖!”

他慌乱捡起那张沾满灰尘的乌黑帕子,主动盖住自己这一张惹她厌烦的脸,帕子很厚,又潮,他鼻息跟口息混在一起,炙热又闷,她还碰他,跟他做这么蜜甜的事,他应该高兴的,可他怎么就受不住委屈,当她指尖属于他的时候,他竟哭得前所未有狼狈。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他受不了这张不被爱的脸!

都是他的错!是他太放荡,让女子瞧了去!

“刺啦——”

伴随着一声响动,黑帕子被划开了岔口,血珠冒了出来。

阴萝停了下来。

这转世的魔种扬起了脸,帕子落到脖颈,面上一道狰狞的血红豁口,他手心攥着一枚缠枝钗,是阴萝掉落下来。他小鹿眼染上一层暗红的阴翳,轻声问她,“你不喜欢它,那我把它毁了,你会不会……更喜欢我?”

刺啦一声,他又划了一道,竟有癫狂的娇态。

“毁了!毁了!我是干净的!我是干净的!花幼宜,你看啊,你看哪!!!”

再后来,人们看见,渡秋水山庄的庄主身边,跟了一个满脸疤痕、局促卑微的少年。

当渡秋水山庄跟通明府再次联姻,那个与庄主形影不离的少年失踪了。

偶尔有人撞见,在烈日炎炎的大街上,有一个怪人脸上盖着一层黑帕子,嘴里不停地说,“花幼宜,今晚我们去油松林过夜好不好,我知道你最喜欢那里……花幼宜,我们一生一世的,你说过的,对不对?花幼宜,我们成亲吧……”

分明,他身边空无一人。

鹤先生围观全程后,觉得这魔种非但没有被渡化的趋势,反而煞气更加深重!

才过了第三场梦境,竟然跟千年老鬼一样,怒煞冲天!!!

第七场,魔种的梦境转世为小偷。

鹤先生麻木地看着,江姑娘说自己决定另辟蹊径,要理解他,肯定他,成为他,再拯救他!

我不理解。

鹤先生因为头痛,放弃跟随,躺了一天后,才得知俩人因为合谋盗窃玉玺,双双被阴萝这个勤快的小捕快抓进大牢,实行秋后问斩。

鹤先生:?

我真的不理解!!!

第二十一场,山贼强抢路过的小姐,江双穗含羞

带怯地被抢回去,没有一丝反抗,想着这一次要细水长流,让俊美的小寨主改邪归正。

隔天,阴萝带兵剿匪,一顿嘎嘎乱杀,人又没了。

鹤先生:??

第三十八场,是冥婚的唢呐声,江双穗成了殉葬的少女,虽然她很害怕,但她想着也许这样能感动到星含弟弟,就同意了。

不出意外,搅事精又来了。

阴萝这一次的梦中身是小天师,当然她稍微加了一点个人的特色,就变成了美貌、多情、能把鬼吃干抹净、还提起裙裙不认账的小天师,于是当她赶到喜堂,正准备收拾这个鬼新郎时,对方已经冲着她怒喝起来。

“幼萝萝,你这浑身的野鬼味儿,又是从哪个死鬼床上过来的?!”

“是不是方圆十里的都是你的死鬼冤家啊?你就这么耐不得干旱吗?!”

“我要杀了你!!!让你做鬼都饿着!!!“

鬼新郎法力高强,不是阴萝这种三脚猫的小天师能收拾得了,可谁让他们生前有过肌肤之亲,让鬼新郎做鬼后也怨念不散,惦记了一年又一年。

偏偏这小天师,又菜,又花心,总是喜欢追着其他男鬼的屁股后头跑,有时候连女艳鬼也不放过!

真是气死鬼了!

他每娶一个殉葬的新娘,就要让人告知小天师,他又要作恶了,不准鬼混,快滚过来收他!

往往是收着收着,棺材板儿自动盖上,里头传来含糊不清的娇骂,“幼萝萝,那个吊死鬼哪里好看了,头都大得跟俩菜头娃娃似的!还有那水鬼,身体浮肿成那个鬼样,你也不怕做恶梦,他们都是惨死,横死,哪有我凄美病死的好看?!”

“喏,你看我这玉龙小蛮腰,是不是比他们都好看?”

“这里太暗了,我看不清啦!”

“管你呢,自己看,呜啊,轻点,亲亲,不准躲!!!”

鹤先生:???

他看了看横死喜堂的江双穗,又看了看嘎吱作响的棺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有没有一种可能……魔种根本不需要拯救呢?

他、他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

第四十四场。

在天圣女帝的御床里,横着一把流穗古琴,而在上面,同样覆着一个腰线清晰流畅的琴腰,断断续续勾着琴弦,身后的侵袭却从不停止战火,他脸颊染着桃粉,双眸却是冷漠的,充满着恨意,“斯幼,你滥杀无辜,灭我满门,终有一天,你的暴/政,你的暴/政——”

琴师弓着身腰,濒死挣扎,屈辱的泪珠在暴/政之下,开成了一朵血祭莲。

第五十八场。

少年将军爱上了敌国公主,主动下嫁,远赴他国,却在新婚当夜,他被关进了一个金丝笼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反悔?!”

公主扬起了黑纱便面,轻蔑拍了拍他的脸颊,“一个能抛弃国家的男人,他的情爱又值得多少钱呢?这座金丝笼待你,足够了。”

第六十一场。

江双穗听着鹤先生的嘱咐,ap;ap;ldquo;这是最后一枚替身纸鹤了?[]?来[]ap;ap;看最新章节ap;ap;完整章节,你要是再死,咱们就真的救不了魔种了。”

“我知道!您别舍不得!以后我会报答您的!”

江双穗急急忙忙地说,“你别说话,他要出来了!”

出来的是一名四脚着地的少年,他被母狼养大,以最凶狠的姿态,活在这浩荡的草原里,江双穗拿着一块烤熟的鱼肉,殷勤迎了上去,“狼儿,你饿不饿,姐姐这里有吃的,快来,跟姐姐回家。”

紧接着,鹤先生就见到了最血腥的一幕,江双穗被那狼少年扑倒在地,她笑容还没露出来,就被锋利的狼爪活生生开膛破肚。

什么?!!!

他从脚跟寒到心口,他想去救她,但是,他就剩下这一枚替身纸鹤了,这梦境如此奇险,他怕没了护身符,自己也自身难保!

就在这犹豫间,少女惊恐、绝望且不甘心地瞪大了双眼。

“我,我是要救,救你的……”

她咽了气。

雪地里多了一道哨声,狼少年伸展血淋淋的四肢,兴奋地狂奔过去,鹤先生看到一角华丽的、缀着金珠的绒裙。

“乖,乖小狗,你杀死了入侵者,你很棒,想要我怎样奖励你呢?”

草原小女郎摸了摸狼少年的脑袋,他愈发激动,四肢团住她的小腿,就着她的脚踝不停地磨动,哼唧着,口齿不清,“要……要这个!”

对方轻笑了声,“可以呀。”

不知道那小王姬是不是故意的,金珠被狼少年撞得哗棱作响,鹤先生看得倒是面红耳赤,不敢停留,慌忙离开。

第七十场。

在松岭月下,小师弟摇着一支蜜花色细蛇簪,美滋滋等着小师姐过来,他要告诉她,他退出了掌门之争,师父跟爹爹已经同意他们的婚事!

他们面前再也没有任何的障碍!

“飒飒。”

他听见了,小师姐发带被风吹动的响声,这让他愈发感到安心跟甜蜜。

随后,温凉的细手盖住他的眼睛,是他们从小玩到大的游戏,小师弟顺从地没有抵挡,甚至微微张开唇缝,等着小师姐的蜜吻,她就喜欢这样捂着眼捉弄他,但他吞进来的,却是小师姐的碧玉棱花剑!

它穿透幼嫩温热的咽喉,夺了他的命!

“……师姐……为、为什么……”

小师弟手里紧紧抓着那一枝小蛇簪,还笨拙地想举给她看,小师姐,我们要成婚了,要在一起了,你看,我还,给你雕了一枝发簪,你属相蛇,喜欢艳一点的花色,活泼一点的式样,你爱吃甜的,荤的,喜欢潮湿与阴冷,喜欢骂人,穿鞋也不爱袜子,有时连鞋子都不耐烦踢飞到我头上。

我记得的,我都记得的,所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小师弟想说话,但鲜血汹涌出来,淹没口鼻。

他眼中小师姐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听得她说,“你要不是掌门之子,真以为我会中意你吗?你去死罢,你死,掌门之位,才是我的。”

小师弟张了张嘴。

他想说,师姐,我是你的,我也从未想过要跟你争夺掌门之位。

他想说,我只想跟师姐快活在一起,看灯看花看鹿看水中鱼,逛一逛热闹的街巷,吻一吻烟火气,再讨师姐一个娇气的骂,这样……也不行吗?

他还想说,师姐,为何你有时候看我,总是那么陌生凌厉,我前世做错了什么,才惹得你不快?

师姐,不要生气,若我有错,那我就把命赔给你,把我的冷血、欲望、不值一提的情深,都赔给你。

师姐,师姐,师弟祝你,武道开宗,青云直上。

骄傲明艳,永不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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