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此世不该存在的——（2/2）

姜北栖眯着眼，透过地牢里昏暗的光芒看清了与他们一墙之隔的那个人。

双手被铁链锁住，坚硬冰冷的手铐还顺延着粗大的锁链扣在墙面上，已经开始急剧喘息的姜漓就那么紧闭着双眼，无法反抗。

他像是沉入了一场幽暗的梦境，又像是清醒的知道自己躺在砧板上的鱼肉，牙齿磨得死紧，却连疼的瑟瑟发抖都没有发出一声叫喊。

两人都没有动作，站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像是旁观痛苦的默片。

直到一阵细微的声响从那道门口响起。

原本坚决闭着眼的姜漓猝然睁开，那对安静的褐色眼珠不断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绝对不愿意靠近的东西，下意识变往后面退。

锁链敲击墙壁的声音清脆至极，对面的人像是笑了，透过墙洞的目光注视着少年的眼睛，在那里看尽了极深极深的恨意与驯服。

“真是好久不见了，我的，祁双，”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发出有些沙哑的语调，他伸出手，像是要抚摸少年恐惧的脸，“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听说还有了一个姐姐……”

接触到的那一刻，他猝然用力，像是抓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一下又一下摩挲着面露青色的地方，“祁双，你似乎忘记了谁才是你的主人……不过是一只被圈养起来的狗，我倒想问问，你在接触那些人的时候，身上的印记不曾发烫么？”

“祁双……？”

少年艰难地咧着嘴，像是在极力抗拒这个名字，只抬起一眼便再次一声不吭。

“咔嚓——”

安静的地牢里响起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少年原本挣扎的手臂像是无力一样垂着，再也无法提起反抗。

他努力的把眼睛睁大，望着眼前这个曾经占据了心里整个阴暗面的人，张嘴，用牙齿咬着对方伸过来的手指，眼睛亮的到了异常的地步。

但是没用。

眼前站着的男人连神色都没有变动万分。

……是这样啊。

姜漓感觉到自己下巴被卸了下去，他亦没有开口，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永远也不会被打败的男人，有些不由自主的眼神颤抖。

“……”

“啊，看来是有什么客人出现了，”男人眯起眼，比他更快的发现了身边响起的细小动静。

“砰——”

烟尘四起。

混乱的空气勾勒出两个清晰的人形，男人松了手，正在用饶有兴致的眼神打量着随意越狱的两个人。

他们身边还是那片潮湿阴暗的空间，可当面前墙壁倒塌的那一刻，却像是挡也挡不住的光照了进来。

“嗨呀，看来这就是幕后黑手喽，”姜北栖拍了拍衣袖上的灰，看了眼用亮闪闪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姜漓，垂下眼睫，只用随意的语调说：“既然我都出现了，你是不是应该老实点放开我亲爱的弟弟了呢？”

“最好是乖巧一点啊，乖巧一点才能活得长。”

男人沉默的听着，直到最后一句话终结，他才抬起眼，露出了那双血色瞳孔里的凶光，“就是你啊，姜小姐。”

——破坏他盘算的。

“搅乱计划的异数，此世不该存在的……将死之人。”

听到这话，鹿寻竹迅速把想要上前的姜北栖拽到身后，再次看向男人时，眼底所有的情感都已经悉数退去。

“魔修，”鹿寻竹冷声，只片刻，他又像是修正一样改变了措辞，“不对，这个气息……是魔尊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