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相亲(1/2)
第66章相亲
一个星期后,地委检查组在全县检查完毕,召开公社以上主要干部大会,照例是下达上级指示,将检查出来的问题汇总,勒令县委纠正完善。
县镇领导特地来和沈红莲商议,对她院子里的出入问题征求意见。
沈红莲表示没任何办法,除非另外给我个地儿重新建。那样的话,造房子的钱可不是小数目,还有我对这院子的投资,谁出?
镇书记苦笑说,三丫头这院子花的代价,比厂房都大,塑料厂需要的投资还没着落呢,这钱镇上可出不起。
沈红莲强硬地表示,反正服装厂和木器厂的利润你们不能拿走,得先还清我的投资。你们要整得我没安身之地,我也不想在这陪你们完了,得去别的地方搞。
县干部赶紧讨好,三丫头,别生气,地委的意见,我们也不好办啊。
沈红莲冷笑,省里的规划,地委凭什么干涉。要赶我走,先把欠款清掉。我也不可能吊死在你们一棵树上。
县干部断然说,不管了,先搁置争议吧,等上面追查下来再说。
说是搁置争议,但沈红莲要被赶出去的消息还传了出去。
沈红莲的院子在厂区东南角,厂区最僻静的地方。
围栏南边原先是一条条东西向小河道,河道南接山坡。
建厂时,为了增高地基,又将河道挖大挖深。不够,又在东边挖了一条小河。
院子就建在两条河道的直角内。
如果只需供行人或自行车通过,只需在东围栏边踩出一条尺把宽的小道,就可以走到院子围栏边。
可因这两年雨水的冲刷,围栏外的土已被冲掉不少,条条沟壑已经延伸到围栏里面。
也就是说,院里人不走厂区,就得在东边小河上造座桥。桥还不能小,沈红莲可是有小车的人。
即便有钱造了桥,河东的良田可是集体的。
要满足地委的要求,除了离开,没第二种解决方法。
分明是要将沈红莲逼走的节奏。
听到消息,李家人愤怒得不行,各种诅咒谩骂。
沈红莲倒是很淡定,她对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种事早已习惯,让李书文警告家人切不可轻举妄动。
这个组织既不怕硬的,也不怕穷的,只怕穷得没法过的。
沈红莲真正理解几十年后的钱贵为啥争相移民国外了。
此处不留丫,自有留丫处。
自己的户口还在癞包庄,大不了回家做个光荣的农村社员。
哼。说的好像自己会种地似的。
没错,沈大妈可是做过几十年农民的人,对农活了如指掌,怎么可能不会。
过一天算一天吧。
砖瓦厂已出成品,质量比小土窑好得多,很快销往四面八方,盈利正好供给化肥厂的投资。
连镇书记都不得不佩服沈红莲当初的决策。
有五个小屁孩闹腾,日子便过得飞快,这个年关自然在婆家过,连顾鸿远一家都没有回去。
元旦时候,李书诚打电话来,说他和杨峰准备转业回省城,都各生了三个孩子,碍于计划生育已经不能再生。
沈红莲当然表示支持,让他们带着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去。
他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沈红莲可不想参与太多。
主要是,现在还用不着他们,等将来玩大发了再说。
也没忘了让他们帮忙收购老物件,顺带买几处房产存放。
哎呀,这财发的,快爆棚了呀。
这一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
首先是让联合国下半旗的辞世,紧接着是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然后是追查遗言运动,上上下下,被审查批斗立案者不计其数。
这段时间,沈红莲几乎足不出院,安静又烦乱地待在厂里,尽心抚养儿女。
安静又烦乱地和家人忙年事。
由于镇上连续上了两个大型厂子,加上沈红莲以前的综合厂,职工数量和规模已接近县城一半,成了全县发展最快的镇子,也是最富裕的镇子。
县里专门颁发了奖状,号召全县学习镇干部敢想敢干一心为人民谋幸福的牛马精神。
镇宣传办决定大年初二召开文艺表彰大会,歌颂组织,表彰先进人物,赞美新时代。
顾鸿远夫妇和二十几个技术工都得了奖状,还有热水瓶毛巾搪瓷茶缸等奖品。
沈红莲作为建设生产总监和服装厂的设计师,同样也得到一份。
季小莲代她领了奖状奖品回来后,不满地大骂镇干部胡扯乱吹,他们竟然说两个新厂的投资超过三百万,说这里的综合厂每年盈利超一百万,饿死那么多人还没得到教训啊?
顾鸿远大笑,不吹牛,他们真的会死的。
沈红莲笑笑,才多加了不到一半,真不算多。人类从来就不会在历史中获得过任何经验教训,错误一直在重复着犯,前赴后继,永无休止,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心里也是一阵好笑,几十年后的专家还在堂而皇之的吹嘘产量呢,即便经济倒退了,各种公开数据依然一片大好。不过,和萨达姆的宣传部长相比,只算得上小儿科。
季小莲笑道,既然综合厂这么赚钱,三妹得去把投资款讨回来。
沈红莲说,已经通知过了,六月底之前,必须先还我三十万。
顾鸿远陡然说了件让沈红莲没法笑的事,有人好像看上了知青小姑娘,镇书记今天问我小姑娘是哪里人,多大年纪,我推说不清楚。
沈红莲说,说了也无所谓,但得正告他们,别打小姑娘的主意,人家不可能在这里找对象的,我也不会允许。
季小莲说,上次那事闹那么大,小丫头估计还郁闷着呢,流言蜚语也不少,长得好看真是罪过。
沈红莲气得捏住她两腮,咬牙切齿地骂,知道你罪大总行了吧。
季小莲脸都不红,伸手对捏,就是比你大,咋地。
看两个人山羊打架似的闹腾,顾鸿远又气又笑,三妹抽空和小姑娘说下,免得被人给骗了。
当天晚饭后,沈红莲就去了老中医夫妇和三个小知青住的那套别墅,直接了当地提醒朱佳彩不要上当。
朱佳彩说前阶段确实有个很帅的小伙子来过两三次,在服装厂里溜达查看,听说是县城机关来采购的,引得好几个女孩子故意在他眼前晃悠。
沈红莲一本正经地正告她,你才二十岁,暂时不要考虑婚姻大事,说不定过两年国家就允许知青回城,嫁在乡下肯定会后悔。
老中医也是一本正经地点头,二十岁谈婚事确实太早。看看三丫头,已经二十五岁了,儿子才五岁。
沈红莲看看老中医欠揍的老脸,又看看手里的茶杯,来回看了两次,很淡定地喝了一口。
老医婆噗嗤一声,将一口茶笑喷到老中医头上。
见沈红莲不笑,三个小知青拼命忍住,脸都胀得通红。
然后,一齐笑喷出去。
笑完,老医婆拍拍胸口,三丫头这观点是有点偏执,谁的祖上不是乡巴佬啊。只要人好,可以先谈谈。
沈红莲意味深长地看看老中医和朱佳彩,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朱佳彩红着脸小声说,没有。我也是年前才知道那家伙是特地来看我的,请人传话叫我出厂说,我没理会。
老中医分析,上次那个人渣被送回城里判了一年,出来始终是个威胁。那件事对小朱的名声肯定影响不小,两家又是同事,处理好不容易。
朱佳瑶说,我已经问过爸妈,姐的事可以自己做主。沈姐,你说怎么办都行。
沈红莲在几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这剧情怎么越来越狗血了,你们都不肯说实话是吧?
朱佳彩急道,沈姐,我真的一句话都没和那家伙说过。
沈红莲摇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没有一口拒绝,不然那家伙也不会来看你几次。我想知道是什么事让你为难的。
老中医笑道,那小伙子长得肯定好看,小朱心动了呗。
沈红莲跳过去捏住老中医腮帮子,好你个老不正经的,还要瞒到我几时?
林广志忙说出实情,这事和师父没关系。是那家伙请人带信说,他在找人疏通省委的关系,让沈姐不至于被逼走。
沈红莲差点气晕,你们真是蠢到家了。赶我走也得先陪我钱,有钱我哪儿不能盖房子啊。何况这个院子我也不稀罕,不过是个临时落脚点,将来我不可能住在这里。我为啥到现在都没把户口迁过来,压根就没想在这常住。
老中医笑道,别急,千万别激动,激动了更丑。
沈红莲拍拍胸口,好,好,我要变好看,我不激动,我一点都不急。
老医婆笑着将她头发揉乱,乖,三丫头最乖了。小朱也是一番好意,这事还没放到台面上来,我们就不必放在心上。不过,你们有事最好先和三丫头商议一下,免得把三丫头气成丑八怪,我们看着吃饭都不香。
林广志很认真地点点头,为了沈姐的美貌,我们保证及时报告。
关于院子的出入,地委到现在都没过问,原来是这个原因。
朱佳彩想出一份力是真心的,沈红莲不在乎也是真心的。
不管怎样,这个问题只要不解决,就永远存在,随时可以借此收拾沈红莲。
嗯。这是在下一副大棋啊。
想起几十年后动不动以大棋论忽悠底层蠢货的五毛,沈红莲就恶心得无语。
文友说过,大棋论笼罩下的太多不确定性,使得人人丧失信仰和安全感,钱财成了唯一的安全保障,致使道德体系严重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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