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示威(2/2)
事情闹得这么大,远非她所愿。
镇上显然已经不方便待了,沈红莲可不重形式,那么多人看望自己,肯定厌烦头顶,能躲则躲吧。
想着自己努力布局这么久,依然没能避免挨整,不觉悲从中来。
运动这种绞肉机下,生命时时都会受到威胁,还是先练练明哲保身之术吧。
啊!黄庄,那些家伙随随便便就能杀人,市公安局的都不在乎,办事一点不拖泥带水,他们凭什么那么嚣张。
文友的小说里说,王连长多次立功却拒绝升职,拿的是团级工资,做的是连长职务,不图名利,不惧生死,在部队威望极高。
无疑是柳主任调教出来的。
自己咋就调教不出一个能人呢。
唉!活得太失败了。
安顿好,只留下了季小莲,其他人都打发了回去。
封闭的环境,相距七八十里,又在乡下,仇家应该很难找到这里,就算找到,也容易被发现。
所以,短时间内,这里还是相对安全的。
至于仇家是谁,和大块头以及女警有没有关系,沈红莲压根没兴趣知道。她将那么多人送进了监狱,不知多少次见死不救,还整死了好几个。
动了那么多人的蛋糕,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呢,仇人怎么可能少。
文友说过,权力主导的环境里,就算开放四五十年后,由于约束权力的法律不健全,那样的官员和热衷刑讯逼供的警察也比比皆是,导致冤假错案不计其数,何况目前这种混乱的状况。
权力使人张狂,嫉妒使人发疯,哪里都一样。
先养好伤再说吧。
到达木器厂的第二天,去过市里的翟天清带了三个人赶了来,懊悔自己没形影不离地跟着。
沈红莲说,跟着也没用,谁也独挡不了。冲突起来反而不好收场。只能怪我自己步子跨得太大。
翟天清情绪低落,说自己真没用,没查到害沈红莲的人的一点信息。
沈红莲责怪道,谁让你查的。早就说过,涉及官方的事用不着你们参与,也参与不了。你们胡乱猜疑,反而会害了我。我如果真想知道谁在害我,很容易就能查到。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这是实话。都把人审死了,黄庄那帮人自然会知道谁在搞事,没市里人的主使,公安部门不可能随便抓她,也不可能动刑。
没整死自己,肯定有顾忌。主使人肯定知道沈红莲的两个姐夫以及县里的人脉。也说明主使人和公安的关系没亲密到必须和沈红莲鱼死网破你死我活的地步。
个中情由,黄庄那帮人早晚会来告诉自己。如果不说,说明有些人有些事他们也没办法。那样的话,事件的内幕根本就不重要,也不需要了解。
对于没办法左右的,只能顺其自然。
沉思片刻,沈红莲吩咐翟天清,以后不用打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于事无补。都好好学门手艺吧,到任何时候都有口饭吃。
翟天清说,生产队的劳动,我们一天都没拉下。只是感觉这日子过得太没意思了。
沈红莲说,要不就去镇上服装厂和木器厂吧,学点技术,好好工作。我的事,以后不用再管。各过各的日子,过几年再说。
翟天清表示理解,好。我们听你的。谁不愿意进厂啊。
沈红莲明白,不开放,这些人就用不上。便写了个条子,让沈红宝安排他们。再三叮嘱,一定要安心做事,谁捣乱直接辞退,永不录用。
翟天清试探地问,三妹是要离开这里么?
沈红莲也不隐瞒,这里太危险了,我准备去外省发展。你们好好学技术,等安顿下来,愿意跟我的,就去帮我。没点本事的,我也用不上。
心里却暗暗感叹,翟天清这融资技能,起码十几年后才有用。
想到这里,又私下命令,一定要将高中课本里的知识学全学透,不然,对我来说,你就毫无用处。
翟天清自然满口答应,依依不舍地带人离开。
听说沈红莲受伤,当地沈家和厂里职工争相敬供,送来各种好吃的。
又找来本地的赤脚医生,还有屡次被批的老郎中,换药,熬药,打针,将沈红莲折腾到没脾气。
沈红莲让前世的父母和小叔带孩子住到厂里,边做事,边照顾自己。他们没啥能力,照顾人还是可以的。
这里现在的条件比自己镇上差了许多,能花钱买木料和家具的都是干部和集体单位,普通人家最多锯锯木料,做些简单的家具。盖房子用的也是本地产的杂木,根本用不起杉木松木。
但不要紧,沈红莲压根没想赚穷鬼的钱。
被沈红莲收拾过的老队长和老书记也不安分,很快打听到沈红莲受伤始末,便让自己家族的人到处散步流言,捏造沈红莲各种罪名,暗地里鼓动小孩子在木器厂外转着圈子呼口号,高喊反对投机倒把,反对损公肥私。
沈红莲的沉默不理更让他们得寸进尺,很快直接喊出要打倒投机倒把分子沈三丫,甚至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因为没对人造成实质性伤害,沈红莲一直保持克制。
季小莲可受不了,暗暗出钱让其他的小孩子和他们对吵对骂,没几天就让一群小傻瓜偃旗息鼓了。
到了年底,一半盖房子的木料就被镇上和公社各部门买了去。
有了钱,沈红莲一下子买了三台手扶拖拉机,闲时给厂里和附近人家拉货,忙时耕地脱粒,先助自家的生产队向机械化迈进。
同时开始着手出资修建大队小学和初中,承诺学费全免,每个同学还赠送两套校服。并聘请了水平高的教师,教得好,她会给与额外现金奖励。
使得这里的沈家也是风光无二。
当然不会忘了挑拨离间,凡是呼口号声讨过沈红莲的,不会得到任何奖励,还会牵连到家人和朋友。
恩仇账继续实施,别有用心的很快被孤立成了过街老鼠,狗咬狗的情况时有发生,这也是沈红莲喜闻乐见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应酬,沈红莲过年都没回家。
嗯。已经十八岁,可以结婚生子了。
应沈红莲要求,四丫并没有回来过寒假。因为只有二十来天,一半时间花在路上不值得。另外,即便四丫身手不错,家里人也不放心她独自走这么远的路。再是要完成沈红莲的任务,尽力在当地找到信得过的人,帮着收购房产和一些老物件。
据沈红莲所知,由于破四旧搞各种革命,藏着老物件的人家想出手的很多,这个阶段及开放后好几年间,好多宝贝被国外买了去。
沈红莲没想到是为避免国宝流失,她没那么多的家国情怀,更没那么高的思想境界,她只是想收藏起来等待升值赚大钱。
前世穷怕了,今生必须翻盘实现财务自由,然后周游世界,混吃等死。
捐钱,搞教育,不过是障眼法,为了避人耳目以隐藏财富的无奈之举。
前世沈红莲家到九十年代才因和丈夫订婚拥有了一块手表,还是沈家老弟兄三个及其子女中最先购买的。
自行车也是八十年代末才买了第一辆。
而那个全民推崇的榜样五十年代初就有了这两样标配。
沈红莲可不是什么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大好人。
和文友的看法一样,这世上就没啥好人,坏的程度不一样而已。
临时厂长顾鸿远和季小莲主动留下来陪她过年,怎么都赶不走,使得沈红莲开心又难过。
大年三十,这里的沈家送来好多年货,公社和大队干部也是联合进厂慰问。
嗯,形势始终一片大好。
晚饭后三人都喝了点酒,开始守岁。沈红莲朝两人不怀好意地笑笑,你们结婚吧。
顾鸿远闹了个大红脸,原来三妹早就知道了。
季小莲脸色更红,我就知道瞒不了三妹。
顾鸿远迟疑着问,三妹真的要嫁那么远么?
沈红莲点头,对我来说,只要在国内,哪里都一样。将来,我肯定会出去的。
顾鸿远疑虑,就不怕定个叛国罪么?
季小莲满不在乎地说,说好的,三妹去哪我们就去哪,不然我们就断了算了。
顾鸿远苦了脸,我又没说不跟着三妹,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沈红莲大笑,不用担心,到时候全世界就像一个村子,各个国家可以随时往来,谁都可以出去。
顾鸿远点头,好。那我们跟定你了。
沈红莲说,你要尽快确定好厂长人选,过完年,那边的厂房也建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要准备接管。
顾鸿远说,已经确定了两个人,沈良树和石高兵,你看谁合适?
沈红莲努力搜寻前世小时候的记忆,这两人都不在自己的生产队,在全大队却也算得上能人,点头同意,那就一个做厂长,一个做主任吧。明天就去叫他们过来,我亲自聘请。
办这个厂,除了收回所谓的本钱和利息外,压根没想将利润带走。沈红莲的主要目的是赚办厂投资的差价。
建厂所涉及的地方和单位太多,很多支出无法提供收据发票,加上绝少有人懂价格,这就给了沈红莲可乘之机,搞个比实际投资金额高两倍三倍的账目并不难。
毕竟,账目上墙公示这种做法极难在实际经营中做手脚,唯一能够做手脚的只有建厂初期的投资。而公示账目,又掩盖了初期做假账的嫌疑。
另外就是赚木材的差价,一票就够建好几个这样的厂了。
只是这想法还不能告诉任何人。
资源匮乏的地方,做资源生意的利润就是高啊。
仅年前这一票,沈红莲的身价就翻了一翻,接近三十万了。
这也是封禁和垄断的好处,有关系有门路的,傻子都能大发。
难怪六十年后,九成九的富人都是靠官方关系发家保家的。
这种特色,不知何时能改变,可惜自己这辈子是等不到了。
五千年的文明啊。
我去。生产力毫无进步的也敢叫文明,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文明么,脸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