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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神影纤尘(四十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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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羡脑海中不由出现了那女子的细腰,遂摇摇头道:“不大像。”

“以后应该就知道了,倒是应该着人去谈谈五国使臣的反应。”宣侯的兴奋去的很快,此时已经开始担心明日的和谈了。

“放心吧,孤已命人在暗中监视。”司炎摇着扇子,似是有许多成算。

宣侯见他神态轻松,心下稍安,又说了几句关于明天的话就告退了。

其实对于司羡来说,这次会盟只要他们宁国不吃亏,剩下的他都不在乎,他在这里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剩下的就是像他娘说的那样,跟神官们套套近乎,若是能得到点什么,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这些他却不能跟他那些哥哥和朝臣们说,所以也只能在人前装装样子了。

玉璧之上生着许多野梅,司羡在屋中处理好今日的奏折后,就到外面的露台透气赏梅。

这些野梅也许是因为生在了这等风清气正之地,气味馥郁,尤其在无风的夜晚,睡梦里都是幽幽的梅香。

公孙明御陪在他身侧,眺望远方,似是隐约瞧见了京城灯火,不由轻叹一声。

司羡听到了他这一声叹息,不由觉得有几分好笑,遂道:“为何叹气,可是在愁什么?”

公孙明御则道:“君上又想嘲笑属下了。”

“那你就说出来让孤嘲笑一下,又有何妨?”司羡接着扇扇子。

公孙明御只得老实道:“属下是叹让百姓安居乐业,何其艰难,而如此千难万难之事,竟要君上一人来担。”

司羡不在意地笑笑道:“你可少拍孤的马屁,这江山黎民之福祉,非孤一人之力,只有与你们共担,才能有绵延百年之功啊。”

听了这话,公孙明御又玩笑道:“君上如此谦虚,属下实在惶恐。”

“你倒是越来越促狭了。”司羡用扇子点点他道。

山壁上的各个木屋都点起了灯,两人这样说这话,公孙明御忽道:“君上,那瀚海的神官出门了。” 说着他向司羡使了个眼色。

司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一人出现在二楼的露台上。

温泉使得这处水雾袅袅,但因着神官的居所在山壁高处,故而有气流之时,那处的情形也是一清二楚的。

公孙明御:“看身形,似是那个女子。”

司羡望着那处人影,脑海里却是浮现了白日那女子的相貌。

神宫中人,自是样貌姣好,只是气质太过冰寒,让人不敢多看。

于是他便道:“估计也是出来透透气。”

公孙明御却道:“属下曾听宣侯说,神宫之中有个地位至高无上的圣女,所以今日来的神官,其实也不是神宫里地位最高的人吧。”

司羡:“明御,你可知神宫中人的神通?”

公孙明御怔了一下道:“略知一二。”

司羡依旧望着那处,口中则道:“那你说说都有什么。”

公孙明御思索了片刻方道:“据说神宫中人人武功盖世,而这些人经过洗髓伐脉后甚至能够飞天遁地。有了这样的神通,他们还能寻找种种珍稀物件,无外乎一些奇珍异宝和奇花异草,也因此,神宫中人人寿数奇高,据说最高者能够活到二百多岁。不过,君上问这个是?”

司羡收回目光,同他道:“如你所说,这些好处可与你我这等普通人相干?”

公孙明御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说一句:“似乎是不相干的。”

司羡接着问道:“那这五国会盟可会给神宫带来什么好处?”

公孙明御想了想,最后依旧无奈道:“似乎也没有。”

司羡轻哼一声道:“这便是了,既然毫不相干,何必派地位最高之人过来,不过是受邀前来应付应付罢了。”

你们应付应付,本王也应付应付便是。

第二日,五国会盟正式开始。

说来,宁国的的确确是应该当这个东道主,因为在与北仇持续十来年的战争中,宁国是第一个苦主。

虽然北仇并不承认,但宁国是有王君中毒的证据在手的。

但纵观全场,除了瀚海的三个神官,也就宁国国君姿态最为闲散。

不仅如此,他身边的侍从一会儿倒水,一会儿供点心,一会儿又把桌上的果子给换了一遍,等到中场休息时,还不时的给他捏捏肩。

偏偏他人生得风流雅逸,如初春霁雪、月出空山,双眸含笑之时,让人不忍心苛责。

别国使臣有心说说他吧,他一双亮湛湛的眸子瞧过来,倒教人把想说的话都忘了。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这里面,最难受的当属北仇使臣。

这些年,北仇是确确实实让打了个七零八落,可丹英王后撑着一口气不肯退兵,他这个使臣也很难办:

一面是丹英王后,一面是瀚海神官,战也难,和也难;虽然宋国和离国确确实实是不想打了,但这两家却是想在其中尽可能的捞油水,里面的条款答应也难,不答应也难。剩下的宁国和朝国,就是两根搅屎棍,尤其朝国在宁国的南边,压根不跟北仇有任何往来,来此不过是不想让宋离两国占太多便宜罢了。毕竟宋离两国的壮大对于朝国来说,有着巨大的威胁。

是以北仇使节看着秀逸如画、闲适自在的宁国国君,那心里真是十二分地难受。

司羡自然知道北仇使节是如何想的,但他们也是老对手了,便是对方频频发射眼刀,他依旧是该吃吃该喝喝。

几家你来我去,吵吵嚷嚷,却又碍于瀚海神官在侧,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于是这忙碌的一天过去,议和之事却是完全没搞出个所以然来。

到了傍晚,大家也都累了,索性四散而去,各回各处吃饭去了。

司羡在椅子上坐了一天,也是腰困神劳的,别人是使臣干活,他是亲自上阵,谁知道他的苦嘛!

不过他还记得这次会盟的主要任务,于是在众人起身要离开之时来到了三位神官面前道:“三位今日辛苦,想必中午事忙也没有吃好,孤在楼中备了宴席,不如三位与孤一道?”

他诚意十足,未料为首之人却道:“多谢王君美意,只是吾三人辟谷,不便吃凡俗之物,还请见谅!”说罢,此人又是一个叉手礼,还不登司羡再说什么,三人便提步而去。

待众人离开,司羡身后的公孙明御道:“他们这是软硬不吃啊。”

司羡若有所思地用扇子敲了敲自己掌心道:“也不是见坏事,他们不吃咱们的宴,自也不可能吃别人的宴。”

公孙明御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

但这终究不是个办法,遂吃完晚饭,司羡又派人去请三位神官来他楼中品茗——这饭不吃,谁水总得喝吧?

未料派出去的人一会儿便回来道:“三位神官大人说他们业已辟谷,今日不需进水。” 司羡不由跟公孙明御面面相觑:竟然连水都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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