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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神影纤尘(四十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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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司炎放下手中的花瓶转过头来道,“孤还以为你觉着这怡景宫太小了呢。”

说起来,怡景宫确实是大,在后宫里面除了太后和王后的宫殿以及宜妃的怡安宫,就数这怡景宫大了。

淑妃心知不妙,小意温柔道:“君上疼奴,当初特意为臣妾选了这开阔敞亮的怡静宫,臣妾都记着呢。”

她一面说一面朝后面的宫人使眼色,示意对方端茶过来。

“呵,那你说孤当初为什么给你选这儿呢?因为你最得孤的心意?”

宫人端过来茶水,司炎不但不接,反而向外推了一下,那宫人只好退下。

淑妃急中生智道:“回君上,奴一直以为此处靠近福庆宫,是王君让臣妾处处学习德厚流光的太后娘娘。”

司炎挑眉道:“哦?那你认为自己是学到了?”

淑妃连忙低头道:“太后她老人家含弘广大、品物咸亨,臣妾至今不过学得了皮毛。”

“难得,你也知道是皮毛。”司炎坐到暖阁正中的宽背椅上接着道,“淑妃,你当知道,你入宫前才貌不显,不过凡桃俗李,能入宫全是托了孤的亲母敬懿太后的名号。不过孤一介武夫、粗人一个,也无甚可挑剔的。王后殡天,这些日子后宫一应事物大部分由你主持,但你不会认为这样你就能代替王后了吧?“ 淑妃连忙下跪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做好王君和太后吩咐的事情罢了,万万不敢有此想法啊!”

“没有最好,玥儿如今不过二十许,文不如瑞儿,武不如瑕儿,你那些心思还是趁早收收,否则受害的就会是他!”

这话让淑妃如过电般浑身一颤,站在一旁讷讷不敢言语。

却听司炎接着道:“……这些年孤尽力不厚此薄彼,倒是没想到王后一去,你们就都忍不住了。故今日就告诉你,以后若是安分守己,你便还是淑妃,能当这一辈子的淑妃;若是想那些不该想的、做那些不该做的,别怪孤不客气。你有儿子,不过这后宫里有的是没儿子的妃嫔,她们肯定很乐意多个儿子的。”

一席话把淑妃吓得牙齿咯咯作响,而司炎懒得看她鹌鹑一般的模样,说完话掀了袖子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悦神节过去就又是一年秋,长宁宫的地面上也铺满了飘落的黄叶,桑桑站在窗前凝目远望,整个人似是要化作一尊石像。

司炎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西风吹动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室内便显的更安静了。

让他无端觉得不安。

于是他走近窗前人,对方揽入怀内道:“这么大的风,怎么也不关窗户,吹病了可怎么办?”

桑桑回头看他,双目中不知不觉就流出了两道泪。

“怎么又哭了?”司炎温柔的给她擦去泪痕,然后道,“树有枯荣,人有生死,都是极正常的事情,你这样爱哭,把眼睛哭坏了可怎么办?”

桑桑却道:“既然人有生死,当初王君又何必救我呢?”

司炎叹出口气:“人各有命数,自然不是谁都有这个气运,灵泽丹是因你才到了孤手中,用到你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事,也就说明你比他们都有气运。”

桑桑抬起雾蒙蒙的眼睛看他,似是想辨别真假。

司炎示意一旁的侍人将窗户关上,拢着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继续道:“你可知当初孤为何说用就用了?”

“为何?”桑桑嗓音沙哑,表情却是没那么哀愁了。

“这药在宫中只有一颗,给谁留着都不合适。给孤自己留着,那太后若是病重,孤岂非是不孝之人?给太后留着,那王后病重孤要不要拿出来呢?给王后留着,可若是孤有了事情,难道这颗药就一直留着?所以给谁留着都是错。然而你是最先需要的那个人,给你就是对了,这便是你的气运。”

说完,司炎将茶杯送到她嘴边,喂她喝了一口。

桑桑喝了水,身体失去的水分补回来了些,心情也好了一点。她不禁叹道:“若是这神水能更多些就好了,这样就能救更多的人了。”

司炎道:“这样超然于世的东西必不能多,多了易成祸患,瀚海神宫每年放出的也不过三瓶罢了。”

桑桑立刻问道:“可三瓶也不少了,为何咱们宁国数十年才能得一瓶?”

这话惹得司炎不由得笑了一笑,他道:“这世上除了咱们宁国,不知有多少国家的君主、多少修行的世家想要此物。他们调拨大量人力,不惜跋山涉水、填海造路,耗费了极多的物力,而咱们宁国不过安稳了二十多年,为了这么个东西付出那许多代价,可谓舍本逐末啊。而对百姓来说,亦不是什么好事。”

桑桑不由道:“也不知瀚海到底是何样子,是不是楼宇相接,其间长满了奇花异草。”

司炎为她理了理吹乱的头发,然后道:“先帝曾经也派使节去过瀚海,使节们在手书上记录了瀚海的种种细节,孤从头到尾翻看过,上面多说的是那里的气候与草木,真正的神宫内里他们是进不去。”

“那君上也没有见过瀚海的神官了?”桑桑推测道。

司炎为她解释道:“瀚海的神官若是出现,多是为了平息大陆上的战争,如今咱们除了和北仇偶有龃龉,和其他国家并无战事,所以神官也不会轻易地出现在咱们这儿。”

桑桑听了更好奇道:“奴幼时曾听说神官们有通天彻地之能,难道君上就不怕他们那么大的本事会、会动摇这天下吗?”

“如你所说,神官们本事通天,所以志不在此,对经营一国全无兴趣。而作为一国之君,也只需要提防同是凡人的‘左邻右舍’。”司炎难得见她有兴趣,是以有着十足的耐心为她解释。

桑桑了然道:“原来如此,看来神官驾临并非是什么好事了。”

司炎轻轻地把下巴搭在她的肩头道:“你若是有兴趣,明日孤便让史官给你整理出一些这方面的书来,只是不许看得时间太久,累到了可得不偿失。”

桑桑的手覆上微隆的腹部,轻轻叹了口气。

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她真是不知是喜是忧。

司炎将自己的手覆在桑桑的手上,并道:“你看了这些事,将来就能讲给他听了。”

桑桑却闷闷地道:“我没有想过我会怀孕,也不知道该如何教导一个孩子。” 比起没有子嗣无依无靠来说,一个需要她来教养的孩子更让她惶恐。

司炎则叹息道:“孤知道,你不是一直都在喝避孕的汤药么?怎么不喝了?”

这话犹如一记重锤,让桑桑的手指都僵住了,未经王君的允许喝避子汤在后宫是大罪,是以半晌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道:“君上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司炎把她微凉的手指抓在手心里道:“从一开始就知道,孤的太医虽然不及灵泽丹灵验,可也不至于诊不出来避子汤。”

桑桑忽想起之前葛太后的话,心口忽地一滞,声音怯怯的道:“是不是太后娘娘也一早就知道这件事?”

司炎安抚地道:“她,不知道,太后只以为是你我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桑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炎却没有说更多。

桑桑腹中的这个孩子,从怀孕到生产,都花费了王君司炎大量的心思。好在几个月后,桑桑顺利产下一子,才没有让所有的布置白费。

而这个孩子就是司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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