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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神影纤尘(二十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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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阿宝热闹正瞧的高兴,哪里就愿意这么回去,还是黄珍儿劝他道:“你要瞧热闹也得先跟姑姑说一声,不然得以为你被狼叼去了。”

“是啊,你先回去,大不了一会儿再来。”黄柏也劝。

常阿宝见黄家人都催他家去,只得磨磨蹭蹭地跟上何氏回去了。

何氏去了常家天已擦黑,阿宝的娘黄氏正带着小宝准备出门去大哥家,见了何氏和阿宝松了口气道:“可算回来了。小宝,看谁来了?”一边说一边迎着何氏进院。

何氏笑吟吟道:“可不,怕你着急,我就把这小子送回来了。”

黄氏听罢打了阿宝屁股一下道:“就怕你娘我不着急是吧!干脆把你送给大舅算了。”

阿宝嘻嘻一笑,没当回事。

“舅母好。”小宝矮矮一只,却是比阿宝知礼。

何氏拉起小宝的手往怀里搂了搂:“小宝真乖,今天跟你娘干什么了呀?”

“去看鸡和牛了。”小宝回答道。

黄氏补充道:“这不,我想着将来家里养头牛,今天正好有空,就带小宝去四婆家了。”

“你家要养牛啊,这可不得了呢。”何氏万万没想到黄氏有这“宏愿”,简直是啧啧称奇。

“也没什么不得了的,他爹总去城里,大哥和阿杨两个人种地不易,有个牛车都方便些。”黄氏十分坦然道。

何氏有点眼红,但黄氏这样一说,她也觉得对自家有好处,就没那么眼红了,还道:“要真有个牛车也是个好事,我也跟着你们去城里开开眼去。”

“要有牛车,一准带嫂子你和珍儿去,珍儿到嫁人年纪了,也该置办些东西了。”黄氏倒是很为自己这个侄女操心。

何氏一听,略压低了声音道:“可惜阿宝小了些,要不我是愿意珍儿嫁你家的。”

黄氏笑笑:“只要嫂子乐意,我没什么不愿意的。”

何氏也就是那么一说罢了,话头一转就转到了自家的两个外乡人身上。

“……那俩人一身的土,说是遇着‘走蛟’了,女的不大好,不过皮肉挺白,是个漂亮女伢子。”何氏在家里不动声色,到了黄氏这儿却是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

黄氏的丈夫常林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经常去附近的禹州城,是以黄氏听了也并没有何氏这样稀奇,只是感叹道:“前几天雨确实是大,四婆家的牛棚都塌了一半,幸亏她家的牛壮实,才没被砸坏了。”

“哎呦,那要是砸坏了可不得了,咱们村上的郎中可不会医牛。”何氏拉着小宝,想着都替四婆肉痛。

常阿宝忽然插嘴道:“娘,大舅去找郎中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找到了没。”

“找郎中?那诊钱谁掏啊?”黄氏倒很实际。

“当然是那两个外乡人,”何氏嘴一撇道,“家里哪有那个闲钱呢?!”

“他们肯定有钱,”常阿宝一副十分了解的模样道,“我们刚见那个大哥的时候,他随便在腰上一摸就摸出钱来了。”

“有钱?”何氏不大高兴道,“那怎么刚才不知道拿出来叫郎中!”

常阿宝煞有介事道:“大杨哥没要就跑回来,不是那个男的不给。”

何氏听了,放下小宝就要拔腿往家走,还念叨道:“这个大杨,正事没他,净瞎凑热闹。”

“嫂子,这就走啦?”黄氏拉着小宝一边送她一边道。

“走啦走啦,家里没我不行,你别送啦。”何氏脚步挺快,跨出门去没几下就不见了身影。

“舅母走路真快!”常阿宝笑嘻嘻地跟在黄氏身后打趣。

黄氏转过身教育他道:“你大舅和大杨都手松,你舅母这才是过日子的人。”

阿宝拉住小宝道:“我也过日子,明天还去捞鱼。”

黄氏道:“你自己可小心些,别掉进池塘里。”

“小宝看着我呢。”常阿宝不以为意道。

“小宝明儿个不去,我带他去你舅家看看要不要帮忙。”黄氏自有安排。

阿宝立刻道:“那我也去,我也去!”

“不捞鱼了?”黄氏瞥他一眼。

“去看一眼我就捞鱼去。”他是哪个都不想落下。

黄氏道:“小孩子凑什么热闹,万一那女伢子死了,还得叫村长去主持公道哩。”

阿宝一听也没那么高兴了,请村长来那就是村里的大事了,麻烦的很。可人又是他和二柏哥两个人带回家的,是以他犹犹豫豫地分辩道:“我看那个男的像个大将军,有钱的很,就把他带回来了。娘,我不会是做错事了吧?”

黄氏听他语气有些慌张,叹口气道:“你啊你,怎么和你大舅一样,都是实心人。你小孩子禹州城都没去过几回,又见过什么大将军。”

听到这儿,常阿宝就有些不服气了,他拉了拉他娘的衣袖,然后凑到黄氏的耳朵边小声道:“娘我又不是个傻子,我看到他衣服里的盔甲啦——”

黄氏直起身子,神色多少有些怀疑。

一阵风吹来,廊下的灯笼轻轻的摇了摇,常阿宝神秘兮兮地对着黄氏做了个“嘘”的手势。

说起来黄大舅还是靠谱的,在村里村外一通忙活,终于在村里的老安头那里找到了正在喝酒的谢郎中。

谢郎中五十来岁,背不弯眼不花,头发也就零星几根白的,看着就医术相当不错,村里人对他的医术也算认可。不过他毕竟只在附近几个村里走动,能治的病也有限,给桑桑看了一回连连摇头。

“她身子亏空太甚,只能维持,老朽我也治不得本。”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

司炎沉默一瞬才开口道:“……您给开些药吧。”

“这药……”谢郎中在他的布袋子里翻了翻,然后拿出几样东西来,“丸药就两个,汤药……这天晚了,现到镇上抓也来不及,明天吧。”

司炎在宫里宫外向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便是出去打猎,也都带着现成的太医和药材,如今算是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把干着急,是以他捏着薄薄一张药方,指骨都泛白:“针灸呢,用针也行。”

谢郎中把布包往身上一背,不客气道,“用针那是对昏着的人,她这醒着呢,用什么针?”

“醒着?”司炎一步就跨到床边,然后摸了摸桑桑的额头。

“不烧,人也醒着,就是虚,多吃点东西就好了,小姑娘这身体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儿。”谢郎中还想着喝剩下的半瓶子酒,脚下利索的不得了。

“等等!”司炎两步就挡在了谢郎中跟前,“我这里有些丸药,还劳烦您看一看。”

那些药正是彭太医给桑桑的,现下每样也就剩了几丸,谢郎中拿起来嗅了又嗅,从里面一共挑出来了五六粒:

“就这几粒能吃,那些都坏了,再吃下去就是毒药了。这两个,清热的;这三个,补气的;这个,缓和心疾的,不过就这么一小粒,没什么用处了。”

司炎皱眉,并问道:“汤药要去哪里抓?”

“你要是不急呢,就去镇上;要是急呢,明早赵家村东边有个集,你去看一看,有个姓赵的,他的药没镇上药铺全,但也不错了,炮制的也还成。诶,这坏了的药谁做的?还真不错,就是里面贵重药材多,放不久,容易坏。”谢郎中一边嗅着指尖上的药泥一边道。

司炎不答,坐在床边摩挲桑桑的鬓角。

“哦对了,诊金十文。”谢郎中临了才想起来还没收钱,于是走到司炎跟前伸出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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