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神影纤尘(十七)(1/2)
桑朋和桑友在三王子别院没等到司瑕,却是遇到了纪淙。
纪淙还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依旧做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美梦,是以见到了桑朋和桑友也是笑眯眯的。
桑家人之前并不知道他是谁,可后来他代为给三王子传话,桑老爷和桑老夫人自然要查一查他的底细,这一查才发现原来他就是当初李媒婆上门说的郑卫尉养子。
官家子向来心眼多,是以桑家人虽然不知道他掺合进来是何企图,但多多少少是防备着他的,因此桑朋和桑友见了他也只是寒暄几句,并不多说,见三王子不在便离开了。
他俩不过是不想让纪淙掺合太多罢了,哪里就真的甘心这样离开别院,故而出了门就吩咐小厮在这附近盯着,有什么事情赶紧回府禀报;自己则回到家支出去了二十多个下人,让他们城内城外都找一找,看有没有三王子的踪迹。
桑家虽然富贵的时间不长,但这些下人都是个顶个的机灵忠心,没多久就报回来了三王子的动向:
三王子打马跑到了郊外就遇上了下雨,于是便在慕山亭歇了歇。
桑府下人早在城门外的茶寮处打听了一番,料想这个时候奔马出城的只有这位爷,于是一个继续往郊外去,另一个则回桑府禀报,这才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了三王子。
桑朋和桑友回府后没见到桑老爷,于是继续按照先前计划,一起去城外找三王子。
天还下着大雨,他俩便一人顶一件蓑衣策马向慕山亭而去,小厮则在后面跑着跟随。
到了慕山亭,却见三王子早一人一盏茶的喝上了——原来三王子身边的内侍也找到了此处,早已大包小包地过来侍奉主子了。
桑朋和桑友身上的蓑衣都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水,见三王子如此闲适就没有进入亭子,只在亭外的台阶下禀明了自己来意,希望三王子能够给他们一些妹妹在宫里的消息。
三王子一口气跑出城,心里的气倒真消了大半,又回想刚才桑桑那副憔悴病弱的模样,真是一丝气也生不起来了。
他当然知道原本她就是不愿意嫁萧郡王的,那日又阴差阳错误闯了父王的净室,应是已经受了惊吓,而且她又不知道他对她的心,今天定是惊慌之下才说出那样对父王的示好之语来。
远处漠漠萧萧、青山如黛,一口清茶下肚,真是说不尽的忧伤寂寥。再看台阶下狼狈的两兄弟,司瑕也没了什么置气的心思,直接道:“舍妹的事儿我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桑朋桑友一听便有些急了,桑友率先道:“我们兄弟愚钝,烦请三王子把话再说的明白些,桑桑她在宫里如何了?病好了没?有没有受责罚?到底何时才能出宫?”
三王子放下茶盏:“你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哪一个才好?”
桑朋知道桑桑身体上的事情家里已找了扈大夫,于是道:“三王子告诉我们妹妹大概何时能出宫就行了。”
“你们对她如此关切,我索性就同你们说句实话,你妹妹她大概是出不来了。”三王子说完,自己也叹了口气。
“什么?”桑朋和桑友皆出口惊道。
“人人在宫中都是身不由己,生杀予夺皆看父王如何决定,吾也不过是父王的众多儿子之一。”三王子口气十分怅惘。
桑朋和弟弟对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问道:“难道是王上想……”后面半句话他也不敢说了。
“不是父王,是你妹妹她自己说不愿意服侍郡王爷,只愿意服侍父王。”三王子说到这儿依然十分郁闷。
“这……”
“她既然自己都说出口了,吾又能说什么?吾也没法子。“三王子也无奈。
“那王君、王君的意思?”桑友着急道。
司瑕摇头道:“吾不知,父王的意思岂是吾等能够揣测的?你们就不要问了。”
话已至此,再问下去就是他二人不懂事了,桑友拉拉桑朋的衣袖,意思是先回府,桑桑的事情回去再议。
可桑朋却不肯,他上前一步,不甘心地对三王子道:“我原以为王子对我妹妹有意,定然会救她于水火,原来王子对我妹妹并无半分想法,先前是我桑家人打扰了。”
桑朋这是以退为进,想要激司瑕一激。
司瑕听了这话,沉下脸来:“有意如何?无意又如何?”
这后面的话桑朋也不敢顺着往下接,只得到道:“桑桑她心无鸿愿,要的不过是一寸安闲、一世康健,三王子曾经横驰边南,当得起一句骠勇纷纭,是以我桑家才愿以幺妹相托,不想却是给王子添了许多麻烦,我兄弟二人在此叩谢三王子。“
说罢,桑朋拉着桑友在台阶
三王子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我兄弟二人这便不打扰。”站起身来,桑朋道了这么一句,拉着桑友打马离开了。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青山隐隐、时雨濛濛,正适合一声轻叹。
回到家,天就黑了,桑朋和桑友终于见到了淋得精湿的桑老爷。
桑老爷也顾不上换衣服,拿着个干布巾一边擦一边问这二人三王子那里如何说。
桑朋和桑友见老爹这样,就知道萧郡王那里也是指不上了,不由在心里默默掂量这话要如何说。
桑老爷急得不行,催促道:“有什么你们赶紧说啊,别耽误功夫!”
桑朋只得道:“三王子说妹妹当着他的面道‘不愿侍奉萧郡王,只愿服侍君上’。”
“什么?”桑老爷闻言也是倏然一惊,而后又恍然:怪不得萧管家留下那样的话。
桑友则问道:“父亲,郡王爷那里如何说?”
桑老爷神情十分复杂地道:“萧郡王是再不肯见了,于是我跟门房那里买了个面子,这才得了萧管家一见,他说……”
“说什么?”桑老夫人让身边的丫鬟扶着进了庆春堂的门。
她还病着,是以一进门,桑友立刻上前去扶她,并道:“母亲怎么来了?”
桑老夫人道:“我怎么能不来?桑桑一日不回,我这心就提着一日,唉!老爷,你赶快说说!”
事已至此,捂着也不是什么好办法,桑老爷便亲自扶她过来坐下,然后道:“我说你听,别上火,实在不行我就去敲那登闻鼓。”
“你,你说吧。”桑老夫人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想知道桑桑在宫里到底如何了。
桑老爷坐下道:“那萧管家传了郡王爷的一句话,说咱家闺女本事大的很,用不得他管了。”
桑老夫人话里都带着颤音:“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桑友嘴快道:“恐怕是妹妹在三王子和萧郡王面前都说了‘只愿侍奉王君’之类的话将二人激怒了,这才让这两边都阴阳怪气的不肯再帮忙。”
“桑桑无缘无故怎会说这话,定是有王君在跟前的。这天杀的萧郡王和三王子,难道还想跟王君争高下吗?”桑老夫人觉得桑桑这话根本就是毫无错处——一国之君在跟前,任谁都会选国君的吧!
不得不说桑家人宠孩子有一套,她这么说完,桑老爷和桑朋桑友也觉得此事错处定然在萧郡王和三王子身上。
怪就怪这两人自视甚高,不识像啊!
“可这样,桑桑岂不是出不了宫了?难道这就要嫁王君了?”桑朋又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