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守护(10)轰然倒塌(2/2)
“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从人沦落成了牲畜?”
玄清剑发生一声悲鸣,阮清叹息,“可能,天道并不护佑众生吧。”
玄应的背抵上树干,人群的包围又缩小一圈。
“玄清,我记得你曾说,你已开了五感。”
“嗯?”阮清不明所以。
“怕血吗?怕血……就封闭五感吧。”
“等……”
阮清刚想起自己得来的那个钱袋,没来得及多说,已然被封了五感,跌入混沌。
林中空寂,一点儿细微的水声便能听得异常清晰。
玄应捏了个御火诀,融化了雪水,一遍遍冲洗玄清剑。末了,又从下摆撕下一片没有染血的衣袍,细细地擦拭将玄清剑干净。
“好了。”
玄应放下剑,又融了雪水,冲洗脸和脖子上的血污。
“你本可以……不杀人的。”阮清有些犹豫道。
哪怕他们暂时失了人性,也是乱世相逼,身不由己。
“你看到了?”擦净脸上的血污,露出青涩的眉眼,他似乎还是天玄山上,那个跪在天祖脚下叩问的少年,“我可以只是刺伤他们,吓退他们。我知道。”
“那为什么……”
那为什么,如此残忍地虐杀?哪怕只杀一个,也不能否认虐杀的事实。
阮清借助功能牌,已然完整地旁观了一切。
削碎落叶一般轻易削掉人的脑袋,任由血液喷溅出来,淋了满身。
剑尖割开肚皮,红红白白的内脏流了一地。
站在沦为野兽的难民包围圈中,半身热腾腾的血,握着削铁如泥的利剑,比他们更像噬人的野兽。
“你……”少年搓着袖口凝固的血,被他的剑灵犹豫着质问半句,竟感到几分无措。
如果轻伤他们,他们根本不会放他走。如果重伤他们,没有食物,没有药物,居无定所,颠沛流离,除了被伤痛煎熬至死,他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结局。
他挑了其中一个,挤到最前面的,站得离他最近,身体看起来最为健壮。那人半张着嘴,露出来的牙缝里残留着肉糜,嘴角沾着凝固的血。
他忽然想起,在天祖祠,他的剑灵曾同他争论:天道面前,是否真的有众生平等?被推上通天台,到底是天道的选择,还是人道的选择?
他试图回忆自己挥剑的时刻,那时候自己在想什么?是在想……替天行道吗?
“算了,别闷着一通乱想。”见他沉默良久,面色不定,阮清道。
以后别再草菅人命。阮清原本想说。但话一出口,却走了样,“再找找阿多哥吧。”
许多话涌到少年嘴边,他开口,却只化作一句,“嗯,沿着树干上的标记,或者流民的脚印,也许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