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坦诚（35）你质问我,可你又知道些什么（2/2）

他双膝颤抖着站在原地，犹如一只温顺悲伤的羔羊。

“不得已，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不得已”，阮清收回手，看着捂面的阮延，心中五味杂陈，“可……可你知道傅珉的真正目的吗？你就替他做这些。”

“你以前总是告诫我，这些人身上没有真感情，要我理智，要我小心，”阮清又叹口气，将纸巾递给阮延，“可你还有愧疚，你还有感情，如果为了对付他们，把自己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付出这样的代价，值得吗？”

阮延不发一言。

“提到傅玮的时候，你的态度如此微妙，”阮清忽然想起她曾在阮延耳后看见的吻痕，想起傅琳打来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想起昨日在医院里，阮延直愣愣地打断话题，站起来便走……她心中浮起一个猜测，“你对他……只是愧疚吗？”

阮延手中的纸被抓皱，他看着皱成一团的纸，淡漠地说：“为了达成目的，人总要失去些什么的。”

少年时倾尽全力的事情，也可能只是镜花水月一场。在傅明讲述的故事里，傅榛曾含泪劝诫他的女儿。

这句话犹在耳边，阮清记得深刻。她低头紧紧盯着阮延的眼睛，“可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无可挽回。如果你后来发现，你所失去的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你要怎么办？”

“不会的。我很清楚什么对我来说才是重要的。”

“……你就如此确信？”

“我确定。”

“好，那么我告诉你，傅珉让你对傅玮做那些事情，引导傅玮走上他设计的路，真正的目的是——他要借傅玮的刀，让傅玮去杀了傅晖。”

阮延一怔。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马上去问傅珉。”阮清已经顾不上太多，哪怕傅珉生疑，也好过这件事真的发生。

阮清仍旧盯着他，不错过他面上一丝神色的变化，“到时候这件事做成了，你和傅珉，都是教唆傅玮杀人的刽子手。”

阮延的淡漠神色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一点儿阮清不太熟悉的东西。

一定的，这一切一定都还有转圜的余地，阮清想，于是继续道：“你是放任这件事按照傅珉的规划发展下去，还是现在立马找傅玮谈谈，制止这件事，选择权在你。”

见他没了反应，阮清又添一把火，“你不是如此确信吗？那你现在应该能立即回答我你的选择。”

阮延没有回答，他看着阮清，眼中晦暗不明。

“你如果还在犹豫，那说明你心中确信的东西也不一定就那么重要。”她能说的都已说尽。

阮清朝门的方向走去，留给他思考的空间，“我已经尽力做了我能做的，而你……阮延，我还是觉得，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