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迟来的真相（2/2）

可是，以顾嘉辰对其了解，赤狼骑的主帅赤鸣擅将军，绝非滥杀无辜百姓，侵扰村落城池的歹人，因此他并没有立即出兵讨伐，而是以东楚太子之名，安排亲卫递送了亲笔信给赤鸣擅将军，信中将他的疑惑尽数阐述，并言明两国之战，殃及百姓，愿继续与北境和平共处。

可那送信的亲卫竟被斩杀在赤狼骑的营外，那封信也不见踪影。

紧接着，他接到一封来自赤鸣擅的箭书，说约他在东楚德川边境线以南相谈。

即便众人极力劝说他这或许是一个圈套，可是为着避免战火重燃，两国百姓平静度日，顾嘉辰仍决意前往。

其中果然有诈，不仅赤鸣擅并未出现，更设有埋伏。幸好顾嘉辰提前留了后手，才机敏地躲过一劫。

可是，当他回到大营时，却发现十万大军已倾巢出动。

细问下才知，是副将吕军铁听闻太子被赤狼骑斩杀，才率军为其复仇。

顾嘉辰心下大惊，又紧忙掉头奔赴战场，却为时已晚——德州城北坳，几十丈的深坑，已被北境赤狼骑和十万东楚大军的尸体填平。

紧接着，上百名身着北境战甲的骑兵将顾嘉辰团团围住，而策马在最前端的，正是那位给昊元帝送去绝笔书信，发誓以生命护佑储君周全的镇远侯，吕军铁。

“彼时……在十几名近卫的拼死掩护下，才勉力逃离，可是身中数刀，便是面孔也残破不已。”

罗万海说得云淡风轻，可龙榻上的昊元帝却已满眼泪痕，“皇儿……你为何要假死，为何不回到皇城来！朕，朕若是知此真相……定然会护着你啊！”

“皇城？陛下以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会放得顾嘉辰一副残躯活着入城？”

罗万海弯唇一笑，眸光渐深，“若是没有遇见鬼医罗老先生，以自己亲生子的性命，为我行了剔骨换魂之法，怕是那死在北郊山洞里的……便是真的顾嘉辰了。”

罗老先生，是鬼医六代传人，身负奇术：剔骨换魂。

与甄甘道是多年好友，眼见其外孙顾嘉辰受此大难，为国家大义，舍得其子的性命，救下奄奄一息的顾嘉辰。

当他历经抽骨剥皮，九死一生，再次睁开眼时，却闻得父皇要将自己从顾氏除名，连顾氏祖坟都不得入。

也是从那时起，顾嘉辰真的死了。

活下来的，是罗万海。

他将罗老先生的小女儿罗沫儿视为亲妹，便是为了报答老人家的一番衷肠……

明明是春光明媚的大好日头，可立在养心殿外的皇后甄氏却后脊生寒，心如刀割，痛彻肺腑，泪如雨下，涕泗纵横，紧紧捂着嘴不敢发出一声哀鸣。

她不敢想象，那所谓的“剔骨换魂”会有多痛，才能将一个人的脸面彻底更改成另一副样子……

“朕的嘉辰啊……皇儿……”

养心殿中断断续续地传出帝王老迈哭泣声，伴着皇后不断耸动的双肩，愈显悲凉怆然。

不远处的廊柱后，顾九卿眸光幽深，立了片刻后，终于拂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