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选择（1/2）

98戊寅年，七月，大雨。

唐人街上，大雨倾盆，仿佛是有仙人在天上哭一样，雷霆不时的划过天空，行人纷纷往家里赶去，这不是一个行商的天气。

济世堂内，方庆依旧是跪在院子里，没有人为他撑伞，任凭大雨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他。

屋里，端木瑛上前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父子是不是有仇？”

“没有，但是他现在被野心蒙蔽了内心，需要大雨给他清洗一下”

端木瑛怒道：“你没有野心，就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有野心，难不成要让他像你一样一辈子都守在道观里？”

方炎一愣，随后眼神就黯淡了下来，转身就进屋。

其实方炎心里明白，自己的儿子有自己的路，他这个做父亲的就是一个指引他不走歪路的人。

但野心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看看无根生，再看看左若童，再看看全性的那些人。

他就是因为见过了太多有野心的人家庭破碎，门派破灭，所以才不会让自己的儿子也走上这一条道路。

可他年少时又何曾不是这样的狂妄？

就因为自己的不懂事，害死了自己的师父和师兄弟，就因为自己的不懂事害的千年古刹毁于一旦。

看着院子里跪在大雨中的儿子，仿佛就看见了当初的自己一样。

想了一会，方炎起身开门，朝着院内走去，任由雨水淋在身上：“你确定了？”

方庆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父亲要问的是什么，便不再犹豫的说出了他的想法：“母亲可以跟您回去，我想留下，您是大罗宫的掌教，世人敬仰的大罗剑仙，我是您的儿子，但，我也要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不想受您的余荫过完这一生”

大雨中，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正如方炎那时挑战左若童时那样的自信和狂妄。

方炎抬头看着天空，雨水似乎也在给他清洗心灵，仿佛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方炎开口道：“可以，但，生死有命，若是有一天你功败垂成，我会来给你收尸，希望到时候别让我那么尴尬”

说完，方炎抬起右手，伸出中指和食指并拢，点在他的额头上。

方庆只感觉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之中。

他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自己父亲的毕生所学。

片刻后，方炎松开手说道：“该给的我都给了，明天我就会回去，你也别想得到大罗宫的任何帮助”

说完，拂袖离去。

方庆在看完方炎的一生后，看向自家父亲的眼神都变了，这就是一个传奇。

这也是他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自己的父亲，似乎是真的老了吧，腰没有佝偻，反而是挺得笔直。

就是那一头的白发，看得令人心疼。

这一刻他是真的了解了父亲，或许丢下他们母子真的不对，但老爹扛在肩上的担子很重，重到他只能对下自己和母亲。

屋内，桀骜一生的方炎忍不住潸然泪下，他何尝不想陪着妻儿，何尝不想看见儿子做出一番成绩来。

只是事事不顺，要不是现在大罗宫已经有了起色的话，他可能都不会来这里。

端木瑛就静静的看着，她现在要做的不是说话，而是默默的陪着这个为师门和国家奋斗了半辈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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