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这届乡试有人徇私(1/2)
章子俊第一场第一篇就这样完成了,这一篇是能不能中举的关键,后面的只要不犯错,随便怎么写不会看重。
第一场就是经义三道,那么接下去第二题,“出题“子曰”,没了,那么子曰说什么,就要“代圣人立言”了。
破题,“匹夫而为万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第一句破“子”,第二句破“曰”,巧妙绝伦,哦耶!
接下去就是睡觉,先吃了一个鸡蛋,这是丫鬟雅琴准备的,第二天接着考,还有一篇八股没完成。
第二天,章子俊得意洋洋,站起来先伸个懒腰,吃了一张饼子,打开不锈钢保温筒,倒出一盖子水喝了一口,这水还很烫,一看还有一道题,“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是《论语.子罕》篇里面的,意思是逝去的时光就像这流水一样,白天和黑夜都不会停止。
虽然章子俊有作弊的手段,可是经过这几年来的研磨,平常的八股文写的还是有模有样,那就破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谁怕谁啊,破题,“君子当于水而学,而决其心德之能全焉”。
这一场考试,从早上考到徬晚,考了三天,考舍中考生们点起了蜡烛,星星点点,时间也到了收卷的时刻,有些考生已经把答卷(即墨卷)先交受卷官,然后由弥封官将姓名糊上,接下去考生们迎接第二场、第三场。
重复第一场后相同的过程,最后考生回家,随即由誊录官督人将墨卷誊录成朱卷并编上序号,经对读官校对后,墨卷交掌试卷官封存,朱卷送主考、同考官审评,最终由主考官决定名次。
按流程录取者的朱卷经与墨卷核对无误后,即张榜公布名单。榜上有名者即中式为举人,算是有了“功名”即任官的资格,并可参加第二年在京师举行的会试。乡试第一名者则称为“解元”。经过九天七夜的搏杀,已经有考生到了精疲力竭状,许多人摇摇晃晃地走出考场,千万别以为是喝醉了酒,考场中不能喝酒的。
听说还有人考死在里面的,在考试的九天七夜里,考生答题和食宿全在号舍里。在每排号舍的尽头有一间粪号,谁去上厕所不能说话,只能用牌子来表示,牌子正反两面都有字,一面写着“入静”,另一面写着“出恭”,现在还有不少老年人以“出恭”指上厕所,就是由科举而来。
由于秋闱时天气非常炎热,白天热、晚上凉,考生们吃住全在狭小的号舍里,因此,经常有考生因中暑生病、食物中毒导致意外死亡,还有的则是被藏在号舍屋檐等处的毒蛇、毒蝎子、毒蜈蚣咬死的。这样的死法确是很倒霉啊。
对章子俊来说,要是不累就太假了,现在一十九岁,正是朝气蓬勃之时,而人生的阅历已是中年,所以在外表上看稳重踏实。这几年在明朝混的够饱饭而已,是不是太失败,选择的路却是最艰难的,跟古人在科举中抢饭食,也够运气好了,要是不去争,想在这样的社会上混,很难能做个正常人,不是被盘剥就是被当成猪狗。
八月中旬科考放榜,顺天府乡试中举者共计一百三十五名定额,与试者的一千八百多人中,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原本放榜日却迟迟没有放榜,原因是在愁苦的大多数落第书生中有两人身份特殊,一人名为王伦,一人唤作陈瑛。
他们的老爹可都不一般,陈瑛之父陈循,王伦之父王文,俱是当朝大学士,宰相级别人物。孩子都是自家的优,两人都对儿子寄予厚望,哪成想会名落孙山,故大为火光,甚为愤懑。
啊,啊啊,此时姚玺正在章子俊书房中眉飞色舞地说道:“为何迟迟没有放榜,就是当朝两位大学士陈循、王文在说考试有舞弊,贤弟啊,还记得那次诗会上吗?当时锦衣书生王伦,而另一位就是陈瑛啊,这一次落榜,两个爹同时跳出来要求重新审卷,大骂考官都是猪吗!会不会评阅!随即上疏皇帝要讨个公道。”
章子俊一听傻掉了,还有这样的操作?玛德,有这样的爹就是给力啊。
看看两人的名头,陈循官拜少保、太子太傅、户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兼文渊阁大学士,内阁首辅;而王文也不差,少保、吏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
啧啧!在三公(太师、太傅、太保)显爵不轻易授下的明前中期,三孤(少师、少傅、少保)已是文官顶点,再有内阁宰执身份的加持,乡试考官平白无故惹上这样的大佬,就问你怕不怕。
不过,向皇帝告人黑状也是有技巧的,两人身份地位在那摆着,总不能说,我儿子在乡试中落第,所以主考官就是垃圾?太掉价不说,还平白惹士林非议。
于是由陈循领衔,王文附奏,共同弹劾顺天府乡试考官们在科考过程中另有情弊,要求皇帝下旨纠问。
明代科举中有一个很人性化的举措,就是在四夷馆学习外语的生员(别笑真的是学外语,各种番文、外族语言),也允许参加乡试,且鉴于他们专习番文恐不精儒学,朝廷特许四夷馆考生的三场考试文字专送到翰林院,交由翰林们评审,择优取中。
四夷馆是干啥的?这个地方很重要,没有这个地方,万国来朝就没法进行,外国的使者就没法接待。
如果将话说得明白一些:四夷馆就是专门从事翻译邻国语言的地方,按照现在的名词,就是翻译机构。因为一开始干活的时候,没有什么经验,故此,馆内曾经发生了三件哭笑不得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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