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居酒屋工作与少女们（1/2）
麻生浅音深呼一口气，在把一条哉脚边的花瓶上完色后自己先满意地看了一眼……
然后招呼了一条哉过去。
了解学姐的绘画水平，他平时对这些作品他一般会随便随便表扬几句。
“学姐，虽然作品很写实逼真，但你所说的艺术感我还在努力寻找。”
“艺术是种高深的意象，哪怕学弟你学习再用功努力、智商完全碾压我，但还是要看天赋的……艺术感源自艺术细胞。”
“艺术细胞？”
一条哉站姿保持了一个多小时，麻生学姐把座位让给他然后去清洗画笔和画盘顺便等待水彩风干。
趁着这个供人休息欣赏的时间她还要履行绘画部最后一个离开负责教室卫生的规定。
绘画部的部门标语写在绘画部历年来的艺术品墙上：
◇一幅画的重点在于构图和明暗关系
空间感、物体的形态和质感都必须做到完美◇
每一届在京都地区或者全国性赛事上获奖的作品都会挂在上面。
一条哉看着最新的一幅画出神，这是去年和学姐在八坂神社取的一幅景：在神社大殿前拥抱互相注视
记得两人还观看那一年的袛园祭花伞巡行，7月17日吧……那一天是学姐的生日，一条哉没有拒绝那个拥抱。
“看什么呢？”学姐打扫到了他的脚边笑着用扫帚把手碰了他一下。
“在想当时学姐的生日没有准备礼物学姐会生气吗？”
“啊哈！我想起来了！”
麻生学姐的小花脸还没有洗过，她像一只猫一样抓着扫帚跳了起来，然后又低下声呜咽了一下，“今年记得给我补上，我只要袛园祭学弟陪我从整个祭典的‘吉符入’到‘神事済奉告祭’为止。”
“那要一个月吧？时长太离谱了。”
“我才不管！”
一条哉收回目光在座位上开始给一直充当支撑点的左脚按摩。
那种靠着墙壁但又不能把身体完全交给墙的感觉很奇怪……
好比农田里一滩有吸附力的烂泥砸在墙上，但重量起来了加上硬化就会逐渐疲惫苦苦地难以保持自己吸附在墙上应有的形状。
“学姐最近还有什么比赛吗？”一条哉看着麻生浅音抓起地上沾着颜料的纸巾塞进了黑色塑料袋中说着。
“五月是没有了，不过这一次的部内比赛其实相当于一场选拨。”
“以前倒是没听说过。”
“那是去年那种比赛我根本不想参加。”
“那今年也放弃吧，多用功读书，学姐你的文化成绩都快在班上倒数了。”
学姐把打扫的任务丢到一边，搬来张椅子坐下来和他仔细说：“高中生漫画甲子园知道吗？”
“略有耳闻。”这是北辰远曾经和他聊过的。
据说已经举办了很多年，很多高中生直接靠这个机会一跃而起成为了漫画家，还可以去给轻小说家画插画。
“学姐这次决定参赛？”
“没错。”
“而且只有绘画部内比赛的第一名可以组建自己的团队代表学校，但是我不想和那些家伙们一起。”
“……”
麻生学姐在绘画部不受人待见这件事在全校都出了名，原因竟然是部长喜欢的男生暗恋学姐。
最可笑的还是在那名男生告白前麻生学姐和绘画部的部长形影不离，闺蜜。
一条哉感觉自己猜到了，指着自己说：“你该不会？”
“有奖金可以拿。”
“这太不明智了。”一条哉理性地说完，然后又不理想地弱弱问了一句：“比赛的奖金有多少？”
“过预赛每个人就有三万。”
“这太少了吧。”他立马皱起脸。
“一个团队人数最多有五人，学姐我自己的那一份可以给你，这次比赛分两种。”
“单页漫画一等奖为10万，故事漫画一等奖为20万，另外有些小礼物什么的。”
“据说是雾切手办。”
“预赛在什么时间？”
“六月前的初赛是在线上投稿，正赛在七八月份，到时候会有人投票，这一次预赛的主题是神社。”
“这一下子就和我的生日以及八坂神社袛园祭一月游重合在一起，游玩工作两不误～”学姐越说越兴奋，一条哉好像看见学姐把那根扫帚夹在双腿之间蹭了蹭……
“你不要误会啊。”
“没有的事，我哪有？”
“都看见你咽口水了。”
“我觉得学姐和绘画部的其他成员配合应该更容易获得去高知县比赛的机会。”
一条哉觉得犹豫的点在于学姐口中的手办，他咽口水和学姐完全无关只是又矜持了一下。
“区区小小预选赛……在刷掉一堆来充数的家伙之后和真正同行较量前完全不需要学弟你操心，光是如此就有免费的六万円，确定不参加一下吗？”
麻生浅音说完用食指点了点一条哉按摩的左脚脚踝。
确实没有感觉，也没必要装出很辛苦受伤还被残忍伤害的样子。
“那好吧，我同意了。”
“嗯哼。”
“就两个人吗？”一条哉觉得有些不妥，他告诉学姐队伍可以再挂三个人的名字，奖金也可以都给自己。
“那六月……文化祭前你把愿意加入的人员名单给我。”
“好。”
打扫完教室后，麻生浅音单方面强制要求他也给自己画一幅靠窗张望的画面。
拗不过学姐倔强的性格，一条哉迷迷糊糊地捧着颜料板和画笔，然后向右斜着头看着学姐的侧脸。
他先用铅笔画了一下学姐大概的轮廓。
果然学得快，画得也很快。
用短短十分钟，就勾勒出学姐的神色，一条哉很满意地加快速度。
也终于明白颜料弄到脸上，投入绘画的人根本没时间去在乎这点小事情。他现在只有一种想法迫不及待完成这副作品。
一条哉画完最后一笔虚脱般靠在椅子上向学姐打着招呼。
走来的学姐笑容满面。
麻生浅音转过身、半蹲着看向前方。
感性的笑容慢慢变得僵硬，她按捺住情绪……
“请问一条君你以前是有上过二十分钟的美术速成班吗？”
一条哉被质疑后再重新审视这幅画。
一张扭曲的长方形木块，像是积木（其实他这样画的是学姐坐着的钢管椅）。
正方形的不透明窗户，或许是自己的技术水平不够，看不出层次感，玻璃颜色是乳黄色（调色出问题）、以及半边脸看向窗外的少女……像无脊椎的爬行动物，蚯蚓还是壁虎的需要深入考究。
不过唯一还算有点水平的地方除了那双腿就只剩不需要动笔的粉刷墙了。
一条哉还挺高兴的，喜欢什么就会什么。
“学姐，你觉得我还有可以挖掘出来的艺术细胞吗？”
麻生浅音看着他愣了好久，然后嘴巴一字一顿地缓缓念道：“不想打击学弟……还是下辈子吧。”
一条哉开始期待什么时候【商城】里会有完美级的绘画技巧。
〈被嫌弃和打击，可以虚心接受，但不能不做改变，不断完善自己，不能确保每一个方面都兼顾到均衡发展，但至少走在努力进步的路上〉
系统在一条哉看来瞬间神圣起来，努力能达到的依靠自己，达不到的祈求拜托系统。
一条哉想成为［路人男主］和［不被定义的人］，前提要足够完美，起码要站在清水同学的头顶上完成神明的嫁接仪式。
那么在完成道路前，请继续努力吧！
他给这副画取名：「督促京都帅哥进步的过往少女画」
一条哉撕壁上。
他一直舍不得花钱买个很便宜的电视机。
每一天都提升，争取在毕业前让小林老师刮目相看，然后在毕业典礼上高呼：
“啊！看啊！足够完美的一条同学，甚至找不出任何有瑕疵的地方，更做不到去对他评头论足，哪怕我之前还满是看不起甚至诋毁他……那种想成为每个人心目中主角的坚定信念，这种事情别人哪怕一丝一毫都不敢有！但是他做到了，不被定义的一条同学，哪怕离开明日高校，也会被永远铭记吧？”
一条哉虽然不会生气，但会闹别扭。
自行脑补画面中被学姐用力拍击脸部。
“学姐，这下是真的很痛。”
“该走了。”
“不愿意离开的话我可不会留下来陪你。”
一条哉随着麻生学姐一同从社团大楼离开，昨天说过，今天是这周去酒井居酒屋工作的第一次。
“这些天没有你在店里生意也不好。”
“生意不好很正常。”
“可以用惨淡来形容了……我一直觉得店长他的经营方式太落后了，不增加业务地方也偏僻。”
“我也算业务吗？”
“店里的招牌，京都帅哥～”
路上，一条哉没有预料到麻生浅音会没有准备雨伞。
空气里湿润的水雾打在衣服上，原本就粘稠又被学姐抱着挤压在身上。
“明天会不会感冒？水好深，学弟要抱紧我……”
“别闹。”
明日高校的排水管道在五月的第一次堵塞，雨水黑乎乎的在校门前没过两人的鞋跟。
单人伞下的两人步行五百米来到伏见稻荷电车站。
麻生浅音一到站里就要去旁边的店铺里买热可可喝。
电车进站，一条哉在Le上给她发送消息然后在车门处等待。
“给。”学姐将冒着热气的可可递给他。
“今天电车居然会早到五分钟。”
下雨天即使慢一点走进车厢一条哉也不用担心会没有座位。
坐稳后麻生浅音拿出手机和酒井店长通话，一条哉则腾出手帮衣角把水捏干。
电车在祇园四条站进站。
两人步行七八分钟路过四条河园町停运关闭的公交站——这是他之前为什么会觉得公交会被替代的原因。
酒井店之家，两人工作的居酒屋，挨着银座花菱。
赶到居酒屋时地上的积水已经不炸开波纹了，天却还是阴沉沉的，店里的顾客说不上多，两人找到了正在翻阅账本的酒井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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