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109章（2/2）
爱丽丝点头：“是的，阿瑞斯割掉了心口的血肉，像天神露出跳动的心脏。”
“并以自己的心脏为献祭，跟天神祈愿，这样天神就会给他更多的力量。”
“不对！”小幼崽想都不想就反驳，“父父神不喜欢人的心脏，也不会给任何人力量的。”
她每次想要父父的小奖励，都需要通过努力去兑换的！
比如，认真玩好每一场游，这样可以得到父父的小亲亲。
比如，她的神性值要满80，才会被允许进入父父那扇血门。
再比如，每次“游戏”的时候，父父只会给小提示，其余的时候他都是在天上看着，并不会帮娜娜通关。
爱丽丝没问小幼崽怎么会那么了解天神，她晓得幼崽和黄昏都有些小秘密，但她从来不去深想也不问。
唯有如此，彼此的感情才不会受影响。
爱丽丝摇头：“我不清楚亚瑟家是如何神降的，但他们整个家族的力量源头，全都是来自信仰的天神。”
唐迟也道：“确实如此，我打听到的消息，在亚瑟家信仰越是虔诚的信徒，力量就越强大，甚至超过神选者。”
闻言，小幼崽盯着繁花簇锦的伞面，拧着眉头思考起来。
她直觉，这中间有问题，一时半会的又想不明白问题在哪。
遮蔽的视线外，传来阿瑞斯癫狂发疯的祈愿声音。
“尊敬的父神，请注视着您最虔诚的信徒。”
“我以心脏为祭，请您真正神降到我身上。”
“我的吾神，我在此奉上跳动的活心……”
……
小幼崽似有所感，猛地推开身前的小洋伞。
咚，咚，咚。
阿瑞斯去除了血肉的心口，鲜红的、新鲜的心脏，正在跳动个不停。
和光束同色的一点金光，随着心脏的跳动，逐渐变的越来越明亮。
咚咚咚咚咚。
每一次跳动，血液都带着一缕金光往四肢百骸蔓延。
很快，心脏的金光就耀眼到如同旭日。
“哈哈哈哈哈，”阿瑞斯狂笑起来，“这就是父神赐予我的力量！”
他身上的旭日光芒，同光柱虚影的光交相呼应。
就像是尤娜娜祈愿来的天神，真的被阿瑞斯的信仰打动了般，对他以心脏为献祭的行为，做出了回应。
爱丽丝表情凝重：“小娜，不如让我来处理，好歹我也是库洛家的人。”
第三亚瑟，不会和库洛家正面交恶。
小幼崽盯着阿瑞斯的心脏看：“他的心脏不对。”
但是，为什么不会呢？
阿瑞斯的心口，在旭日光芒下，很快就不流血了，并且粉色的肉芽相互虬结生长。
心口的血肉在愈合。
阿瑞斯睥睨全场，他手一扬：“出来。”
躲藏在餐桌下的邪种分裂者，尖叫一声，整只倒飞着落入了阿瑞斯手里。
咔！
铁链重新锁到脖颈上，分裂者再次沦为宠物。
哗啦啦。
阿瑞斯拉动铁链，强自驱使邪种：“对没有信仰，以邪恶手段神降的欺骗者，应当在父神面前忏悔请罪。”
“啊啊啊啊！”邪种分裂者不受控制的，像蜘蛛一样，冲尤娜娜咬过来。
小幼崽面容严肃，刚那一瞬间，她清楚的感知到，阿瑞斯身上有“东西”在企图覆盖她和邪种的联系。
“唰”小幼崽弹射闪躲到一边。
她的血门在深渊，凡是带深渊烙印的物种，皆会被她支配。
这还是第一次，竟然有人能覆盖深渊烙印，抢夺她对邪种的支配权。
生气！
非常生气！
熊熊的怒火，腾的就在小幼崽心里烧起来。
她的深渊，不可挑衅！
她的深渊，不可冒犯！
……
这股怒意，来的突然，也来的强烈。
小幼崽想也不想，直接揭开右眼的黑色眼罩。
清风平地而起，掠起一点她的刘海。
黑金异色重瞳！
她脚一跺，脚下的影子叠涨而起，化为一只两米高的，和黑熊一般壮实的金色刺猬。
唧唧！
挑衅者、冒犯者，全都该清除！
金刺猬张开尖嘴，无声的咆哮及起来，并团成坚硬的刺球，咕噜咕噜就朝邪种分裂者扎过去。
小幼崽则注意力全都在阿瑞斯身上，刺猬和邪种的战斗，丝毫影响不到她。
重瞳之下，再无迷障、虚妄。
只一眼，小幼崽就明白了。
然后，她就更生气了！
她操着最奶的小嗓音，说出最冷的话。
——“你和你们，不能被原谅。”
众人一愣：“？？？”
你和你们？
你们指的是谁？在场的其他人还是……第三亚瑟家族？
小幼崽没有再多说了，她的视线落到光柱里的虚影上。
她软乎且主动的说出自己的要求：“父父，把他的心脏里的东西挖出来。”
如此血腥的话，小幼崽说的非常理所当然。
毕竟，都是献祭给父父的祭品了，那就是父父的东西。
父父的东西，娜娜开口了，父父从不会拒绝娜娜。
那虚影点了点头，朝着阿瑞斯抬起了手。
一股毛骨悚然的不安，降临到阿瑞斯头上。
他浑身紧绷，身上的肌肉块块鼓起：“无上伟大的父父神，只对最虔诚的信……”
噗嗤。
一声轻响，像一束红色激光洞穿纸张。
一缕发丝粗细的光线，从虚影手上蔓延出来，直接洞穿阿瑞斯的心口。
噗，噗，噗。
光线像是探针，轻松剖开阿瑞斯的心脏，丝毫不损他的各大血管。
众目睽睽之下，一枚洁白的细小指骨，从阿瑞斯心脏里取出来。
在那指骨离体的瞬间，阿瑞斯身上的旭光登时熄灭。
他就像是块焦黑的炭火，人为的淋了一瓢冰水，霎时熄灭。
“啪嗒”阿瑞斯双腿一软，再次跌跪到地面。
他像是耗损了大量的精气神，整个人萎靡的厉害。
整个过程并不血腥，虚影的操控力非常精准，都没让阿瑞斯流多少血。
十厘米长的指骨，像是白玉雕铸，精美的宛如艺术品。
这就是，阿瑞斯的力量来源！
第三亚瑟家埋藏最深的秘密！
如果说，亚瑟家族能稳坐第三的位置，是因为这枚指骨。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谁要得到了指骨，弄清了指骨的秘密，就能取代亚瑟家成为第三？
厅里，一众人看那节指骨的眼神瞬刻就微妙。
指骨悬浮在小幼崽面前，神秘重瞳落在上面，表露出无比的嫌恶。
“你和你们，”她睥睨着阿瑞斯，同样的话又说了一遍，“不能被原谅。”
所有人茫然，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幼崽往前一步，奶嫩小脸严肃的像凝结了秋霜：“你和你们，不能被原谅。”
她说一次，就往前走动一步，步步逼近阿瑞斯。
分明是矮墩墩的小幼崽，身高都不足一米，可逐渐叠起的气势，宛如高不可攀的山岳。
巨大的金色刺猬，站在她身后，每一根尖刺都寒光冷冽，锐利的看着都刺疼。
“你和你们，不能被原谅。”
当她和阿瑞斯距离只有一米远时，阿瑞斯再次用力拽动手上的铁链，将邪种分裂者拉了回来。
他双目通红：“给我吃了她！吃了她！”
然，早在指骨离体的瞬间，邪种就摆脱了阿瑞斯的控制。
男女双头颅一百八十度旋转，阴冷森森的盯着阿瑞斯。
男头颅残忍冷笑，嘴巴张开露出一圈圈的利齿。
女头颅同样在笑，越发艳红的双唇笑的张开，伸出一似长蛇的血红舌头。
舌头长到垂至地面，噗叽一下，舌头肉一挤，齐齐长出带倒钩的獠牙。
一列列的獠牙，从舌头尖一直长到看不见的舌根，每一根獠牙的倒钩，都在滴答滴答留着垂涎的口水。
它对阿瑞斯，充满了无比饥饿的食欲。
阿瑞斯脸色一变，对了铁链爬起来就跑。
“嘻嘻嘻”女头颅发出欢快的笑声，长舌头弹射出去一舔。
“啊啊啊啊啊啊！”阿瑞斯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光裸的后背，一舔就皮开肉绽。
鲜血喷涌，痛的他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
女头颅收回舌头，吞下獠牙倒钩上的残皮碎肉，满意的眯起了眼睛。
阿瑞斯仓惶回头，看着饥饿的邪种，不期然的，他想起了以往喂食恶种吃人的一幕来。
和这般同样饥饿恶种，作为活饵无比绝望的人。
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感受着被一口一口吃掉的恐惧。
他脸上闪过狠色，盯着小幼崽问：“你想杀了我吗？我可是亚瑟家的人。”
小幼崽摇头：“我还是幼崽，不好杀人的。”
听闻这话，邪种分裂者忽的一僵。
它回头看了看尤娜娜，两颗头颅同时露出思考的表情。
片刻后，它闭上了嘴巴，恢复了人模人样。
既然不杀，那也是不能吃的了。
真可惜呢。
阿瑞斯暗自松了口气，他脸上重新露出嚣张的笑容。
果然，在第一区权贵大过天。
前三的家族，谁都得罪不起就。
然而，小幼崽的下一句话就是：“你这么喜欢养宠物，一定也喜欢宠物。”
她说着，在阿瑞斯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招了招那枚悬浮的指骨。
就这几句话间，原本莹润如白玉的指骨，竟是慢慢褪去圣洁的颜色，诡异的散发出丝缕恶念。
待飘动到小幼崽跟前时，那枚指骨已经完全呈黑色的了。
浓度高到整个会客厅地面，都硬生生凝结出一层浅黑的薄冰。
众人震惊：“！！！”
这绝对不是一枚普通恶种指骨！
不是恶种，那就很可能是……邪种指骨！
不约而同的，大部分人都隐约猜到了这点。
再加上，亚瑟家族是收养孤儿最多的家族，不挑资质不挑好坏，即便是残疾人，他们也全盘接收。
在第一区，亚瑟家族同样也是折损率最高的家族。
招募人数最多，同样也是失踪人口最多。
亚瑟家族对外说词，一向是那些人未曾通过天神的考验，很不幸留在了父神的轮回里。
但眼下看，那些人到底去了哪，很值得深究。
大家彼此对视一眼，全都心照不宣。
指骨不断涌出恶念，形成雾蒙蒙的雾气，非常恐怖。
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邪种，才会有如此强大的恶念。
分裂者产馋的眼睛都红了，两颗头颅的嘴里，都在哗啦哗啦流着口水，并不断舌头舔嘴。
香！
好香！
小幼崽伸手，踮起脚尖一把就抓住指骨。
出奇的，那枚恶念肆意的指骨，在小幼崽手里乖顺如狗，丝毫不再乱散播恶念。
“深渊，”小幼崽吐出这两个字，“你们把人丢进深渊裂隙，就不能被原谅。”
闻言，阿瑞斯脸色大变。
一众人看他反应，顿时就明白，小幼崽说对了！
亚瑟家族，活人丢进深渊裂隙，让深渊里的黑暗感染活人。
然后，再养蛊一般，从中养出邪种取骨。
此等行径，简直就是在玩火自焚，且还把整个世界的安危都当儿戏！
“神选者清除恶种，保护普通人，复兴大灾变之前的荣光，这是老师教过的，说是每个神选者的责任。”
“娜娜看到过，很多变成了光的神选者叔叔。”
小幼崽用力握着指骨：“黎明不至，我即为光。”
很多很多的人，拼尽全力的在守护，很多很多的人，哪怕最后变成了光，也一定要照亮后来者的前路。
小幼崽第一次，强烈的感觉到直冲脑门的愤怒。
白嫩小脸涨的通红，愤怒在那双黑亮的眼睛里，燃烧成两簇火焰。
“你们，”她不明白，似在质问又似单纯的不解，“怎么就这么坏呢？”
发现深渊裂隙，不上报清除填补，反而是将活人丢进去，就为了“天神的力量”。
整个厅里，鸦雀无声。
窒息的死寂，像地下暗河一样，悄无声息的缓缓流动，渐渐淹没到每个人头顶。
楼梯扶手边的公主，吞了吞口水。
这会的小幼崽，只是看着那矮墩墩的背影，她不自觉想起了刚才的黄昏。
一模一样的气场，强大到压的人喘不上气。
她不自觉看向身边的黄昏，面容俊美的男人，微微闭上双眸，脸上表情和光柱里的虚影极为相似。
有那么一瞬间，公主甚至产生了一种——虚影即黄昏的念头。
她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呢？
光柱里，那被祈愿出来的虚影，是天神。
而黄昏，十有八九就是当年中央城造神计划里的首位实验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黄昏和理事长的关系就是……
仿佛感知到公主的念头，黄昏微微睁开眼，同时那虚影也跟着看过来。
轰！
刹那间，公主闷哼一声，一点猩红的鲜血从嘴角析出。
单单只是气势，就将她震伤了。
公主惊骇，慌忙打住念头。
“你这么坏，娜娜还是不会杀你的。”
稚气的童言，清晰的传来。
公主寻声看去，皱起了眉头。
到底还是年纪太小了，虽然实力很强大，可仍旧是小孩子。
亚瑟家族干出那样的事，诛灭全族都不可惜。
接着，所有人就看到，说完那话的幼崽，反手就把指骨丢给了邪分裂者。
分裂者忙不迭的接过指骨，飞快塞嘴里吞下肚。
咔咔咔咔咔。
几声诡异的骨头作响声后，那只有两颗头颅的脖颈上，噗噗一口气又长出俩脑袋。
那玩意儿的生产速度，快的就像是雨后春笋，眨眼就冒了出来。
众人目瞪口呆：“！！！”
卧槽！四颗脑袋了！
新生长出来的脑袋，一颗是有皱纹的老者面孔，一颗是稚嫩的小孩子，约莫只有三四岁的模样。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四颗诡异的脑袋，全都生长在同一个脖子上，就很惊悚！
多出两个脑袋，分裂者显然更聪明了。
它低下身体，跪着朝着小幼崽深深的叩拜下去。
年老的头颅开口说道：“多谢您的恩赐。”
“求您，支配我丑陋的身躯。”
“求您，支配我黑暗的灵魂。”
“为您去死，亦是我之蝼蚁的无上荣耀。”
支配！
一只无比强大的邪种，在求着小幼崽支配它！
这是什么样的能力啊？
将恶种晋升为邪种，还被邪种卑微恳求着支配。
这……还是人吗？
众人难以想象，被惊到失语，被震到麻木。
而阿瑞斯，已经彻底没了理智！
“不行！”他怒吼着，“你是我养的宠物！你的支配主人应该是我！”
分裂者四颗头颅齐齐转动，全都轻蔑的看着他。
小孩子头颅问：“他能由我们处置吗？我们不会吃他也不会杀他，不会违背您的意思。”
小幼崽想了想，尔后点了点头。
得了小幼崽的应允，邪种分裂者看着阿瑞斯，忽的就笑了。
四个头颅脸上，全都带着一模一样的笑容，简直诡异到瘆人。
阿瑞斯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你……”
咔哒。
沉甸甸的金属项圈，猛地扣到阿瑞斯脖子上，冰冷的他颈子皮都激起了层层鸡皮疙瘩。
“哗啦”铁链到了分裂者手里，它拽动铁链，将阿瑞斯像狗一样提拎起来。
“现在，”四道不同的嗓音齐喝道，“你是我们的宠物。”
它居高临下俯视阿瑞斯，四对眼睛看他像是在看条狗。
阿瑞斯双膝跪着，脖子上拉扯的项圈，迫使他仰起头来。
那模样，竟真的像条宠物狗！
阿瑞斯和邪种分裂者，主人和宠物，地位登时颠倒。
邪种分裂者是主人。
而阿瑞斯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