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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 近在咫尺(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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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让我们去西边找他们?”

疯子很不高兴,耗费大量精力好不容易来到大陆南方尽头,现在又让他们去西面?说不定途中还会遇到鸟军。

他在炼狱生存的准则是“随心所欲”,进犯的鸟军已经将这种生存方式摧毁,更别说奔波让他形疲神困。

“恐怕不是。”

听白夭这么说,疯子相当兴奋,忙问原因。

白夭指着脚下的栈桥说道:“这座栈桥相当显眼,人能发现,鸟就更容易发现了。这行字也会被之后找来的鸟读到。这是误导。”

“那帮家伙到底想让我们去哪?”

“这边。”

白夭抬起脑袋,翘挺的鼻梁被远处火光照耀映出通透的骨架,她把目光投向南海。

“还是要出海吗”疯子不情愿地嘟囔着。

陈简问道:“你为何会这样想?难道这句话有更深层的含义?”

“不,”白夭摇头,慢慢说道,“这就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写下这句话的人根本不打算让我们看到,所以才写得这么小。如果不是你最先开始观察栈桥,我也不会发现。”

陈简听后感到一阵自豪。

“有人特意留给鸟读?”

“应该是这样。”白夭说道,“真正留给人的东西是这个。”她用脚尖轻踩栈桥,牢固的桥身发出木板吱呀的悦耳响声。

“鸟无法理解这座栈桥意味着什么,它们只会觉得,这是原住民留下的诸多建筑中的一座。而罗斯,你觉得栈桥是什么?”

“它在给我们指示方向?”

“没错,对于居住海边的原住民而言,栈桥即是归途的指引,也是出发的起始。我曾今来过这里,栈桥旁边其实还有两座供人休憩的小屋,但它们已经被拆掉了我先前无法理解为何他们会把小屋拆得不留痕迹,却留下了栈桥,现在完全想明白了。”

“就是为了让我们注意到这点。”

“没错。”白夭充满信心,“他们并没有躲着我们,而是提前一步出发了。”

“可是为什么?”

疯子在沉默许久后突然加入谈话。

他在考虑出海是否划算,现在鸟军根本没有继续入侵的迹象,他抱着侥幸心想,这儿说不定相当安全。

“大家宁愿逃走去南海,也不与鸟国战斗?实在孬种!”

白夭沉默许久,说道:“等我们追上他们就知道了。”

“真的要去?”疯子慌了神,“我们没船!”

“他们肯定留下了船只。”

白夭和陈简几乎同时转身返回海岸,开始在附近寻找船只的藏匿之处。只有踌躇的疯子还呆立在栈桥头,像一座雕塑。

陈简相信白夭作为旅人的直觉,她比自己更清楚原住民那种隐晦的信息传递方式,于是毫不犹豫跟随她的步伐在四周寻找船的踪迹。

船是留给人的,绝不会让鸟轻易找到 否则人类的意图将暴露。

究竟什么地方才能满足这种条件?

陈简环顾四周。

为了让人一到附近就能发现栈桥 这里到处光秃秃的,连树木都被砍伐了不少 裸露的沙滩上没留下一点踪迹 就算有也早被海水冲洗殆尽。再往岸里走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屋子,类似竹楼构造 一层腾空,二层才有房间。

这里充满生活气息 让冷酷的炼狱多了一份温暖不过这句话相当矛盾 毕竟炼狱从不缺少炎热。

陈简走进其中一间屋子,仿佛还能看到原住民闲情逸致的生活风貌。

白夭告诉他,这里是部分蜮民国百姓的居住地,他们曾在上一次人鸟大战中屡立奇功。

屋内有一些空的瓶罐 摸上去像陶瓷 但没有陶瓷的沉重感,陈简觉得它们像某种易碎的塑料。

白夭也说不上这是用什么做的,但她知道,那些宽口带盖的罐子用来装蜮虫,蜮民会用它们当原材料制作毒箭 进行海上捕。

“真有生活气息”

陈简忍不住说出口。

若非亲眼所见虽然这也算不上亲眼所见他很难相信在炼狱这种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竟然有人能顺其自然地生活。

不过话说回来 可能只有犯人们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原住民之所以被称为“原住民” 就是因为他们是土生土长的生物。

想到这,陈简又开始思索炼狱的存在。

它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地藏公为何有能力将他们送到这里?地藏公为什么长得跟骷髅一样 而且判官是怎样的存在?

还有一件让陈简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判官为何会被埋在土里?最初的搬山人又去哪了?

难道搬山人就是判官?

陈简的脑袋好像变成了一个问号。

“在想什么?”白夭看陈简停下寻找 催促地问。

“之前跟你说过 我和黄哀眠遇见判官的事。”

“哦,记得。我也很在意。”

“虽然那件事和现在没什么关系,不过实在让人难以释怀。你没什么想法?”

“不知道。”

“还有,你怎么偷走判官的光阴盘?你还从没详细说过。那个判官不会是假的吧。”

白夭白了他一眼:“说不定不止一个判官。”

“真的?”

“谁知道呢?判官是骷髅,穿着个白袍子,也可能是浅红的袍子吧,就算有很多也不奇怪。而且,你说你救下的判官被埋在搬山人坟墓下,被我窃走光阴盘的那个判官肯定和他不是同一个”

“等等!”陈简叫住她,“你说他穿着白袍子?”

“反正是浅色的。他身上的红不是很明显。”

白夭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眼神里充满对陈简一惊一乍的嗔怪。

“你没记错?”

陈简明白,不能把自己看到的衣袍颜色说出来,否则会影响白夭的记忆,必须等她确定了颜色才能说出口。

“没错,我记得很清楚,毕竟我从他身上窃走了光阴盘嘛。”

她和第一次说出这句话一样,轻描淡写。

但和她相处这么久,陈简已经能听出来,她其实对此相当自豪。

他说道:“我看到的判官穿着黑袍。”

“所以说有两个呗。”她不以为意,指着窗户外,“你去那边看看,我记得那边有个仓库,要看仔细了,蜮民擅造机关,说不定就藏在哪个屋里。”

陈简见她并没心思探究判官,只好自己默默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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