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话里有话疑窦丛生(1/2)
整个屋子,陷进了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恐怖的诡异却又静默的气氛之下。
祁元旭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真正面对的是什么。
他当即不再迟疑,再次膝行爬到祁文景面前,扯着他一片袍角,坚决道:“我都听父亲的,我会娶徽娘,搬出府去好好过日子。”
余氏此刻整个心思都乱了,正在惶惶不可终日的琢磨祁文景这些话的可信度。
余姨娘却是心焦起来,也爬过去扯住祁文景的袍角,哀求道;“表哥,不能啊。你就算是要打发旭哥儿出去自立门户,也……也要处置了那个小贱人。”
她虽事先没有了解过袁氏的身份背景,可但凡是好人家的女儿,家里人又怎么可能任由她沦落做了自己儿子的外室?
这样的女子,纳进门做妾都嫌寒碜,更别说祁文景的意思还是让儿子去明媒正娶了。
余姨娘满腹的委屈和怨言:“旭哥儿再有不是,他也是你的亲骨肉,叫他娶了这样的女子,你这便是要断送他一生。”
终究还是不死心,想给儿子找个好岳家,也方便蓄力,将来再伺机杀个回马枪。
而她这般拙劣浅陋的妇人心思,祁文景自是一眼看透。
余姨娘的眼界和头脑,与他自己那个亲娘真不愧是一家子出来的。
她们仿佛只活在自己给自己设想的世界里,从来不会审时度势,也看不清眼前的利弊。
此刻的祁文景,身心俱疲。
他也没那个精神再去教导蠢货,或者扶起任何一滩上不了墙的烂泥。
所以,几乎是抱着个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他并未理会余姨娘,而是又看向了祁元旭道:“你自己怎么说?”
此时的他,眸光一片暗淡,眼神里充斥着浓厚的死气。
祁元旭看的莫名胆寒。
他隐隐的有一种感觉——
现在的父亲,仿佛还在尽最后一点父子情分,想保他个稍微体面些的结局,如若他也与祖母和生母那般冥顽不灵,那么父亲便真就不会再管他了。
祁元旭浑身血液冻住了一样的冷,但是这种充斥在血管里的寒意,却叫他头脑分外清醒,脑筋转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也都灵光。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我愿意娶徽娘的,娶她做正妻。”
“我看你是被那小娼妇迷昏了头!”余姨娘也顾不上自己身份,直接打了儿子一巴掌,“就不说她家世如何,就冲着她心甘情愿给你做外室这事儿……这样的女人,你娶她做正妻?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你这辈子都要被人耻笑,也再别想要有好前程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色令智昏的蠢货!”
祁元旭对自己这姨娘,一早就有些看不上。
而且他现在又尤其听不得余氏等人在他耳边念前程。
他自己什么斤两,自己知道,要不然也不至于吓得出此下策给自己下了药。
其实他做那件事,想拉祁元铭一起垫背的心思的确也不是没有,但更主要还是自己实在没勇气去考那个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会试,这才破釜沉舟给自己弄了个借口出来的。
而现在,他一身病痛,又被折腾的几乎虚脱,着实也是没什么耐性去装孝顺儿子,索性也豁出去,回转身来脖子一梗:“方才二婶儿他们不依不饶揪着要我偿命的时候,徽娘二话不说就愿意替我顶罪赴死,当时姨娘你在做什么?”
余姨娘被他噎得,险些一口吞了自己的舌头。
说什么死不死的,就算是她的亲生儿女,她也从没动过替谁背锅或者去死的念头。
祁元旭的一声质问,弄得她心虚不已,当即眼神乱飘。
祁元旭看在眼里,却更多几分底气,冷笑起来:“我即便是个蠢货,也看得见谁是真心待我。”
余姨娘被他连番讥讽,又无力反驳,登时又耍起了绝招,抹着眼泪再次哭闹起来:“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是你亲娘,怀胎十月生了你,又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不争气做了蠢事,还想逼着我去死,你还想要我的命不成?”
祁元旭到底是做人儿子的。
而且他性格仿佛是大半随了祁文景,也不是很抹得开面子和自己亲娘对抗。
方才说了几句过头话,这会儿任由余姨娘撕扯,也就只顾着躲避,既不还嘴,更不敢还手。
祁文景瞧着余姨娘胡搅蛮缠的撒泼模样,也是厌烦到极致,冷声喝止她:“你若还想待在这个侯府,就得守住了这个侯府的规矩,给我消停些。也或者旭哥儿成婚之后,你也可以直接搬过去与他们夫妻一起过,我绝不拦你。”
余姨娘立刻噤声,惶恐的哭闹声戛然而止。
祁元旭也明显受了惊吓,一瞬间脸都吓白了。
祁文景镇住了他们一时,终于是忍无可忍,一转身便是甩袖而去。
亲随要跟,他也抬抬手阻止了,自己一个人出院子,进了大花园。
今日出了这档子事,他着实是无颜面对妻女,一个人在花园里漫无目的的走了半晌,终究还是厚着脸皮去了栖霞园。
安雪堂里,祁欢陪着杨氏一起回房,在院子里也没瞧见杨青云和祁元辰就随口问道:“小不点儿和表哥呢?”
“你还有脸说?”杨氏宠溺的白了她一眼:“你这个无利不早起的性子,早上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要出幺蛾子,我打发云堇领着他俩直接去裁缝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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