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五十八章 就算死人也能开口说话……(2/2)
我对着自己愚蠢的弟弟笑了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我毫无笑意的眼睛。
“——别打着把眼睛换给我的主意哦?我会很生气的。”
“……”
佐助终于完全松开了我的手。
“谁会那么做啊。”
他抱起双臂,短促地冷笑了一下。
“不会最好。”
我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臭小子到底用了多大劲,都留下指印了——没什么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真是笨蛋。”我小声骂了一句,“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我操心了啊,真是笨蛋弟弟。”
……
……
……
“简单来说,就是这么一回事啦。”
我躺在大蛇丸的实验室病床上,一边数着他在我身上插的管子的数目,一边懒懒散散地向他抱怨起来。
“万华镜写轮眼之上还有别的境界,这个秘密哥哥只告诉过佐助。八成移植别人的万华镜写轮眼就能治血继病吧,最好是近亲——那个宇智波斑应该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原来如此。”大蛇丸微微颔首,将调配完毕的药水加到了输液器中,“更在万华镜写轮眼之上的眼睛吗?真想看看啊。”
“呜哇,你到底调配了什么魔药……这个颜色好恶心……”
我看着挂水袋里绿中透着蓝,蓝中透着紫,紫里透着黄的药液,不由得露出了有点想吐的表情。
说真的,这个颜色真够不可名状的。
我一下子完全不想知道大蛇丸秘制药水的配方了,觉得光是想象一下头就开始痛了。而且是痛觉拉最低都抵消不了的那种痛——发自灵魂的头痛!
“良药苦口。”大蛇丸微微地笑着,这样说。
“别,千万别告诉我里面都放了什么,就让我这么无知的活下去吧,谢谢。”
痴愚是最好的保护色!谢谢你大蛇丸,我悟了!
“不过,你真的不想要吗?”
曾经觊觎过我身体的男人俯下.身,微笑着这样问我。
大蛇丸会这样问我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从一开始将我们联系起来的,就是他对写轮眼的觊觎嘛。这家伙之前很喜欢收集各种有血继限界的孩子,再转生到他们的身体上,以此来得到自己原本得不到的忍术——不过在我搞出忍术卷轴以后他就不这么干了。
大蛇丸现在用的壳子是他自己的克隆人,据说是什么永葆青春的秘诀……我是不懂他啦。
不过,这个问题我还是懂的。
——比现在更加强大的实力,你不想要吗?
我看了他一眼,露出无语的神情。
“当然想要啊。”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好好看一看自己正在给我挂什么水,“你以外我很喜欢躺在这里注射这种东西?这玩意儿看一眼都觉得要吐了,还要让它流到自己身体里……噫,就算是你的头号粉丝君麻吕都不愿意吧?”
“君麻吕也许会很高兴的。”大蛇丸微笑着回击。
“……也是,我不该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疯了的狂热粉。”我小声抱怨了一句,随后清了清嗓子,“不过我讨厌。超级讨厌。一点都不漂亮。”
“那么,为什么不愿意移植佐助君的眼睛?”
大蛇丸温声问,但即使是柔和了嗓音,他的声音听起来也还是很像蛇的嘶嘶低语,带着危险而叵测的味道——总之怎么听都不像好人。
“因为佐助是笨蛋啦。”
我没有看大蛇丸,只这样简短地回了一句。
“他太相信哥哥了。”
只有笨蛋才会相信哥哥。
我从很早以前就发过誓了——我不会再相信哥哥,一个字都不会信。
“喂,大蛇丸。”我看向他,很平静地问,“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什么?”他明知故问。
“这个。”我用唯一还能动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万华镜写轮眼的秘密,宇智波血继病的秘密,你能破解吗?”
他深深地眯起眼睛来,狭长的蛇瞳定定地盯住我,像毒蛇盯住自己的猎物。
“你倒是相信我。”他微笑着说。
“这个身体随便你研究啦。”我很爽快地给出了应允,“血液也好,骨髓也好,必要的时候眼睛挖走一只也没关系——反正你肯定有办法装回来——随便想要什么都行,想解剖我也同意哦,只要能解开这个问题,随便你怎么做都可以,我全部都允许了。”
“……还真是爽快。”大蛇丸走过来,冰冷的手指轻轻压上我的咽喉,“就算我趁机夺取这具身体也没关系吗?”
“我奉劝你不要这么做。”我很诚恳地劝告他,“我现在能正常活动是因为我把痛觉切掉了,你贸贸然进来的话,嗯……可能会当场死掉吧。会在找到办法之前就活活痛死的。”
“……”
我仰躺在病床上,冲他眨了眨眼睛。
“你对我很好,我不想你就这么死掉。”
“是吗?”
大蛇丸移开了手指,很好心情似的笑了笑,替我理了理散在脸颊上的头发。
“不担心我研究不出来成果吗?”
“怎么会?”我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你可是大蛇丸。”
“……”
大蛇丸沉默了片刻,忽然低低地笑了出来。
我已经习惯了他们这些人的突然发癫,所以完全没有大惊小怪,只是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等他自己冷静下来。
我已经很有经验了,别人发癫的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明智的,接一句话都会变得没完没了,放着不管他自己就会消停了。
果不其然,大蛇丸笑了一会儿,自己停了下来。那张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他弯下腰,像怜爱自己的孩子那样,温柔地摸了摸我的额头。
“放心吧。”他说,“我会为你解决这个问题的。”
于是,我也微笑起来了。
“谢谢你,大蛇丸。”我仰起脸来,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真的,从很久以前我就觉得,能认识大蛇丸真是太好了。
毕竟,会对我百依百顺到完全不在乎我生命的人,除了大蛇丸还有谁呢?
……
……
……
“啊对了,差点忘记了。”
结束了今晚的例行实验之后,我从病床上坐起身来,蓦地拍了一下额头,连忙抓过一边的衣服开始拍拍打打,却怎么都摸不到我想要的东西。这让我一下子生起气来了,抓着衣服用力上下抖搂,终于把那个卷轴抖了出来。我弯腰从地上捡起卷轴,顺手丢向大蛇丸。
“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大蛇丸解开了卷轴的封印,从里面掉出来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头来,饶是作恶多端的大蛇丸都愣了一下,和人头上浑浊的眼球对视了一下。
“……志村团藏?”
“嗯,是佐助给我的啦。”我觉得有点冷,便抱住自己的膝盖,将下巴抵在膝盖骨上,“木叶没有公审团藏,不过他们送来了团藏的人头……也还凑合吧。”
“要放他们一马吗?”大蛇丸问我。
“怎么会?”我笑了起来,“我当初同他们定下的契约是【公审三代火影和志村团藏】,这不是一个都没有做到吗?”
约定就是约定。
【违反约定是绝对不允许的。】
“不能做到的话,一开始就不要答应不就好了吗?”
我眯起眼睛来,唇边的笑意骤然拉大了。
“真是的,害我白白期待了一场。我还以为他们的爱真的有那么深呢——对木叶的爱。”
三代火影也就罢了。
听说那个志村团藏居然还逃跑了,真是,平时口口声声说着“为了村子”“为了大义”“正当的牺牲”“必要的邪恶”的家伙,一遇到了真正需要他来付出牺牲的时候,就跑得比谁都要快。
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果然啊,这些满嘴仁义道德,张口未来,闭口大义的家伙,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一个个都虚伪软弱到可耻的地步。
“那家伙的右眼是止水的眼睛。”我嗤笑了一声,“是他用卑劣的手段从止水那里抢来的万华镜写轮眼。”
说到底,也只是渴望力量、嫉妒强者的卑劣小人罢了。用大义与其他华美词语将自己的动机包裹得足够高尚,说得多了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却忘记了,他只是一个潜伏在阴沟里的胆小鬼而已。
不敢与九尾妖狐战斗,不敢与三代火影战斗,不敢与宇智波一族战斗,也不敢与我战斗。只会利用别人,只会推别人去死,只会保全自己的懦夫。永远在躲藏,永远在逃跑,却又为自己的懦弱找出了无数的借口……他只是这样的小丑而已。
“和这家伙是朋友,还真是三代火影的悲哀呢。”
我说着又笑起来,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对,说到底,志村团藏能活到现在,做了这么多恶还能活到现在,也是多亏了三代火影的纵容呢。”
我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大蛇丸。
“猿飞老师和他曾经是同伴,也曾经是朋友。”大蛇丸的声音里带着叹息的意味,“老师年纪大了,总归会变得心软一些。”
“是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吧。”
我嗤笑。
那个老头总是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
对大蛇丸的时候如此。对我和佐助的时候如此。对志村团藏这个家伙也是如此。
“作为火影,这可是最大的失职呢。”我托着下巴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事情也不会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吧。”
“那样我和你都不会在这里。”大蛇丸说。
“是啊。”我对他笑笑,“我们还在这里,不就正好证明了他的失败吗?”
“……不过,这个人头上还有点有趣的东西。”
大蛇丸对我点了点志村团藏的脖子。在被利刃撕裂的肌肉处,有着不同寻常的组织。
“……”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忽然坐了起来。
我的视野与感知都与常人不同,所以,当大蛇丸指出来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发现了。
“那个细胞的活性……很高啊。”
我从没见过活性这样强的细胞。
“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的木遁细胞。”
大蛇丸很好心情地笑了起来。他像是看着什么怀念的东西一样,将人头举到眼前,细细抚摸着那块异于常人的肌肉与经络。
“真令人怀念——我以前曾经给很多人移植过初代火影的细胞,但是最后只有一个人活下来了。就连那个人,也不能说非常成功——没想到除了我,木叶居然还有人在这么干呢。”
“所以说啊。”我几乎都要冷笑了,“三代火影真是老糊涂了。”
志村团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天,三代火影都难辞其咎。
“我会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大蛇丸眯起眼睛,金色的蛇瞳在黑暗中明亮得令人心惊,“作为‘根’的首领,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的弟子,他不会无缘无故将木遁细胞和写轮眼同时移植到自己身上——真有趣啊。”
蛇一样的男人低低地笑起来。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我看了他一会儿,也轻笑起来了。
“不管他要做什么——”我摸出常用的金针,指尖覆盖上雷遁的光,“——直接问本人不就好了吗?”
早就说过啦。
只要我愿意,就算死人我也能够让他开口说话。
“啊。”我又笑了起来,顺手拿起一把手术刀,对准了人头的右眼,“不过,得先把止水的眼睛挖出来才行。”
我才不要把止水的眼睛,留在这么肮脏的一颗头颅上。
……
……
……
得知真相很简单。
就像让死人开口说话那么简单。
一切结束之后,我在水盆里洗着手,红色的粉色的液体合着肥皂泡一起在水里扩散开,我用了好几盆水才算清洗干净。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大蛇丸问我。
我一边拿起毛巾擦干手上的水分,一边回过头来,对他露出我最可爱的笑容。
“那还用问吗?”
我说。
“当然是孤立木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