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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炼器炉(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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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日题眼,今日所售之物,全与它相关。”

阮竹清看着那牌子,怔了怔:“为何是它?”

他只听说过作诗作赋有题眼的,没听说过买东西也有题眼。

徐千屿一瞥天边紫黑夜幕:“有感于晚霞。”

“……这倒是新鲜,你说说你卖什么,怎么个卖法。”

面前排出十个一模一样的木匣子,徐千屿又将顺序随便调换了一下,道:“现在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何物。内容不同,落子无悔。”

阮竹清挽起袖子,竟然生出了一种兴奋感:“这我知道,盲选是吧?你要价多少?”

徐千屿:“你愿出多少?”

阮竹清:?

这生意做的甚是随缘,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多少钱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确定的吗。

徐千屿侧眼瞧着他:“你认为它值多少,便出多少。”

阮竹清实在太好奇了,前面又是茶又是蝴蝶,已经将他的期待值调动得太高:“我出三千灵石。”

系统:!!好家伙。

徐千屿没有说话。

阮竹清家里是祖辈的灵石猎人,俗称开矿的,他最不缺的就是灵石。上一世能做成朋友,便有其中原因,于挥霍钱财上面,两人算是知己。

“愿赌服输。还有,每人每日最多开五个。”

“开吧开吧。”

阮竹清修长手指在盒子中徘徊半晌,选中一只盒子,颤抖着手打开。取出一只玉髓镯子,放在眼前观摩。

那质地温润细腻,晶莹剔透,紫意如水中浓雾温柔漾开,绝非凡品。才三千灵石,不亏。

“再来一个。”

这次开出了一只玛瑙发梳,造型相较之下就较为普通,阮竹清面露失望,但还要再开。

这盒子看起来很空,好像什么也没有啊。

阮竹清心往下坠,将盒子倒了到,当啷啷倒出了一小颗玉髓珠,难以置信道:“你这就属于赚黑心钱了……”

这跟空的有什么区别,三千灵石!

“你自己答应的愿赌服输。”徐千屿抱臂冷冷道。

她抠了半天才从首饰上抠下来一颗珠子。

“行行,再来一个,最后一个。”阮竹清黑着脸掏钱。

这次他选之前,还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向上天祈祷了一下,才小心地抽出一个,打开一角,小心地向里瞅一眼,面色却一变。

那物出来,光辉耀眼,星点闪烁,几令人不能直视,以无数宝石镶嵌成凤凰摆尾,奢华无两。

徐千屿:“传言是杨贵妃的紫玉琉璃簪。”

好奇地看他脸色。

她早就派虞楚打听过,阮竹清这几日在宗门各处购买了曜石、废剑段、幽盈草,感觉他在收集什么东西。她如有所感,跑到炼器课的炉旁将册子拿来,翻了一翻,这几样东西通常用来炼弓。

“是为水月花境准备吧。”一旁的师兄说,“毕竟水月花境内不能用自己的佩剑,只能用法器。近日弟子跑来炼器的多了不少,都想要强一些的法器,外面买不到。”

徐千屿见那原料里面,还差一个紫玉簪。所以阮竹清找她,肯定是为了买簪子。

紫玉簪她倒是有许多,但倘若只卖一次,就太亏了。

然而眼前这个抽出来的紫玉琉璃簪,实在是太过贵重华美,普通人尚且挪不开眼,何况是阮竹清这等喜风雅,喜收集华美物件的公子哥。阮竹清单想到徐千屿手上有些珍品,没想到这么宝贵的宫廷之物也在她手上。

徐千屿从他的眼中读出了浓浓的郁结。毕竟这个要拿来融了炼器,未免有些太暴殄天物。果然他道:“不行,再抽一次。”

倘若能再抽出个普通点的紫玉簪就好了。

阮竹清如此地拜了拜上苍,然后绝望地从盒子里叮铛地倒出一小颗玉珠。

他摁了摁眉心,平复了一下暴躁心情,扬手:“再来……”

“没有再了。”徐千屿手脚利落地将所有东西收了干净,“每人五次机会,你已经用光了,改日再来吧。

“别别别。”阮竹清正在情绪中,闻言大为崩溃,他坚信自己再抽一次绝对能翻身,他不想今日以一颗见鬼的玉珠作结,“我加点灵石,能再抽一次吗?”

“不能。”徐千屿铁石心肠,“天黑了,我累了。改日吧。”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啊?”阮竹清很失望,但一双眼睛里盈满了期许的亮光,“明天一早来找你行吗?”

“三日后吧。”

“三日后?!”

徐千屿的窗户已经关上了,徒留一片萧索的黑暗。

系统:不知不觉他就在你这里花掉了上万灵石……

系统:不过那杨贵妃的簪子太可惜了,就这样卖掉了。

“什么杨贵妃,我编的。”徐千屿口感舌燥,喝了口茶道,“那就是我家铺子里的老陈设计的,不要钱。”

但因是她生辰特别设计款,外面再无第二个,阮竹清拿到外面也没有人敢说是假的,他更无法把杨贵妃的棺材板撬开印证。

沈溯微站在旁边看完全程,默默无语。

听闻徐千屿这几日既不炼内功,也不上擂台,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路过此处,便停下来看看她,见她和一个外门弟子一来一往,又奉茶又表演蝶戏,肩膀上怕是洒了些花粉蜂蜜之类。

现在知道了,忙着蒙人。

那木盒上有法修的“隔空换物”印,他一眼便瞧到,阮竹清不顾抽到哪一个,其实内容都为徐千屿所控。

夜色中,沈溯微闪动的瞳如琉璃,看不出表情。

玩弄人心,倒有一套。

他想了一想,跟上徐千屿。

且看看她进外门以后,一天能有多少个时辰花在修炼上。

然而徐千屿果然事务繁忙。刚回去没多久,便又端了一只碗出来,沈溯微一路跟到了无真的阁子外,站定,心有些沉。

又走近一步,自窗外静静看窗上的影。影上,那一对耳朵一晃一晃,甚为生动。徐千屿一勺一勺喂那榻上少年花露,偶尔说几句话,亦是低声。

停修内功,也要来看望。

这便不单是师徒之谊了,是私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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