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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无寐6(“弄疼你了唐突妹妹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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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圆摇头。

她怎会捆绑晏倾?

虽然他说私下里仍要叫他兄长, 但是此时心意难抒,她要用最真实的语言才能道出自己的信赖:“郎君和那人不一样。郎君不会欺辱我,我也不会提防郎君。

“郎君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 我若再将郎君视作那人一样提防,我未免太过无心。”

晏倾看她半晌。

他并未因她这话感动十分,只道:“你总说你生你爹的气。但是我如今看,你爹仍是宠爱你, 才教得你对男子的防备心很弱。”

徐清圆怔住。

她见晏倾秀气的睫毛低下去, 好像在挣扎什么。他犹豫够了,抬起眼来看她:“你昔日差点因太子羡而死,前些日又因林斯年而整夜噩梦连连。你厌恶太子羡, 嫌恶林斯年, 但这怎能足够?

“你到底是养在深闺太久,不知世事险恶,不知男子深浅。你阿爹要你去长安看看,何尝没有让你走出闺房的意思?但你一介弱女子, 想要踏足更多天地, 便先要保护好自己。

“你莫非以为我这般病着,看起来很虚弱, 便拿你毫无法子, 你根本不用害怕我?”

徐清圆被教训得迷惘。

她张口想说自己只是信赖他,但是他敏锐的目光确实也洞察到她心中的另一重想法——晏郎君看着这么瘦巴巴,又总在生病,根本不用怕他。

徐清圆羞心才起,晏倾睫毛动了一下, 他忽然抬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徐清圆腰肢一烫一软, 她被他一下子掀倒推翻。她才叫了一个音,脖颈动脉就被青年的手按了两下,一点儿声音发不出来。

她原本脚踩着小榻前方的踏板,这么被推倒后,双腿悬空,无力地挣扎两下,便被一只手按住。

灯烛光被挡住,伏于她身上的晏倾垂眼望她。若非他眉目清正如雪,温润色始终未改,徐清圆当真要被吓死。

但即使如此,她的肩膀都轻轻颤抖一二。

晏倾低声:“你看,我若想对你动手,是不是很容易?”

徐清圆仰着脸呆呆看她,她眼睛因失神而瞠大,眼中水波流动。她瘦削小窄的肩膀被他按着,双腿也被按住。虽然晏倾的手已经从她腰上移开,但是她第一次被他碰到腰……

女儿家一身冰肌玉骨,周身皆软,弱处实在太多。

他只碰了她一点,她便仰着脸红着眼睛看他,眼波噙雾,几分委屈。

晏倾心口一颤,按在她肩上的手忍不住颤了一下。他几乎要放弃这钳制动作而将她搂于怀中哄她,但他手才一动,又硬生生地按捺下来,心想她爹必然也总是被她这样撒娇,才什么都没教会她。

让她这么大胆!

晏倾狠下心,语气尽量严厉:“你看,你确实不应该对我撤下防心。像我这样的衣冠禽兽,世上不知道有多少。即使我武艺不精,力气也比你大。何况我还出身于大理寺,我对人身体的了解,要比你这小娘子清楚得多。”

他的手终于从她肩头挪开,又不敢碰她,便只是隔着一点距离,虚虚地点了一下她的眉心、脖颈、手腕等几个要害处。

晏倾很难说下去。

因她一直红着眼睛看他,眼中的水像流不尽的湖泊,直直往他心口淌去。这水又那么烫。

晏倾沉默下去,有些后悔自己服药,自己能够看清她的脸了……若是这滴剔透晶莹的露珠儿仍如之前一样面容模糊,隔着雾看不尽看不透,他也许便没有这么多的失神。

晏倾许久不说话。

烛火光照着二人,荜拨一声后,烛火变暗,晏倾回过神,才想起来他训了徐清圆太久。

他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抱歉地看她一眼。他伸出手,替她解了哑穴,又身子侧开,不去按着她:“对不起。让妹妹委屈了。”

徐清圆垂下眼,轻声:“清雨哥哥有些讨厌。”

便是说这样的话,也软绵绵没有力道。不像斥责,像娇嗔。

而这世上,恐怕只有晏倾真的会当做是“斥责”。

晏倾脸青红一下,更加尴尬:“弄疼你了?唐突妹妹,是我不好。”

她咬唇不语,被他扶着从榻上起来。他还以为弄疼了她……但是她被他按着时,看着他那样的脸,故意说那么凶的话,她、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恨他真是木头。

既然说过不娶她,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又保护她,又教她怎么保护自己。

他这样待她,她日后……怎么嫁人?她再遇不到更好的郎君了吧。

徐清圆无法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心里又开心又难过。她虽然知道晏郎君肯定看不出她的心事,却仍然不愿意让晏倾为难。

于是徐清圆板着脸,不再说什么。二人各自匆匆洗漱后,她按照晏倾教的那样,将他的右手和扶手绑在一起,又倾身跪于他身前,用另一方帕子将他眼睛蒙住。

二人气息挨得很近。

徐清圆感觉到他的僵硬,她低头看蒙着眼睛的玉面郎君。

徐清圆心头疾跳,脸颊更红。

她便忘了自己之前说的“讨厌”,小声和他说话:“郎君夜里要起夜的话,叫我便是。我睡得不沉。”

眼前漆黑之际,她的气息擦过他的脸,晏倾心跳急速。

他定定地说声好,但是搭在扶手上的、被手帕捆着的手背青筋不自禁地跳了一下。晏倾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这个主意似乎不太好——

身体不能动,眼睛看不见,可是味觉、耳力反而会放大。

窸窸窣窣的声音,时清时浓的女儿香……

晏倾向后僵靠在墙上,和徐清圆拉开距离,他的手心却已经出了一层汗。

徐清圆见他如此,奇怪问:“郎君?”

晏倾声音绷着:“没什么,只是在想木言夫人的事情。你不觉得奇怪吗?”

徐清圆便认真了些,轻轻“嗯”一声:“是有些奇怪。我也会帮郎君一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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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锦里经过夜里那场折腾,所有人吵吵嚷嚷,带着不满入睡了。

楼中安静下来后,风若轻手轻脚地从窗口翻了出去,又东绕西绕,走了很多暗路,才在没有惊动楼外守夜衙役和楼中小厮侍卫的情况下,从一间间阁房门口飘过。

他在两间房的门前停了一下,若无其事地伸出手,将房门旁边墙上点出的一点墙灰擦去。

他认出了这两间房的主人:一位是夜里自称是凶手的那个财大气粗的刘禹;一个是肥胖的、一会儿骂楼里侍女丑、一会儿调戏映娘的中年男人。

这是晚上分房间后、晏倾走过时留下的不引人瞩目的暗号。连跟着晏倾的徐清圆都没发现,更罔论其他人。

而晏倾留的暗号的意思也十分清楚:他要风若和张文去查刘禹的身份,中年男人的身份。

晏倾怀疑些什么,风若并不清楚。风若只知道明日起,他和张文将去忙新的事——难道这些,和他们来蜀州的目的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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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雀无声的深夜,漏更过了三更,徐清圆仍辗转反侧,没有睡意。

一是和郎君共处一室带来的禁忌慌乱,二是夜里木言夫人的反应总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原本以为只是自己一人觉得奇怪,没有当回事。但是晏倾也说奇怪,那必然是有些问题的——

木言夫人认罪认的很果断。

她表现的像个敢作敢当的豪爽女子,她帮映娘躲开他人的调戏也表明她为人不错,但是她又陷害楼中其他女子是凶手……她的善恶很奇怪。

若她要保护映娘,便应该从一而终;若她想害映娘,一开始何必帮映娘?

莫非这世上的人心复杂万分,愧疚和怨恨同时存在,以至于木言夫人言行不一?

而且,当时他们第一次听到木言夫人名字的时候,晏倾说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枕着玉枕,徐清圆又翻了一次身。一道屏风外,晏倾在心里轻轻叹口气。

他再一次地觉得蒙着眼睛是个错误。

只是他也不好说什么,只盼着徐娘子快些入睡,莫要……折腾他。

纱帐内,徐清圆清醒万分,手指无意识地贴着床板,小小写字。她被自己胡乱写的东西吸引住,写着写着,她目光一停,呼吸变得急促。

她一下子拥着被褥坐起来,被自己的发现震得心跳急速。

她缓了一会儿,犹豫片刻,小小地掀开床帐,向漆黑的外间柔柔唤了一声:“清雨哥哥?”

她的清雨哥哥有求必应。

他温温地“嗯”了一声。

听他声音仍然是醒着的,徐清圆放下心,披上外衫匆匆下榻,去扶床边的灯盏:“清雨哥哥,我有一个发现,十分重要。怕明日来不及,所以要现在和哥哥分享。

“清雨哥哥,你方便吗?”

晏倾无言,心想方便不方便的,也没什么区别。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她下床的声音,磕磕绊绊撞上案几、因吃痛而吸气的声音。

他忍不住开口:“妹妹莫急,慢一些。”

徐清圆刷红脸,知道自己被撞到小腿的声音没逃过他耳朵。

真是的。

徐清圆披着一件珍珠白外罩,乌黑长发仓促地在腰下挽了一个小髻,几绺发丝还调皮地贴着面颊。她持着灯烛走出屏风,看到小榻上靠墙而坐的青年,心跳漏一拍。

雪白月光从另一个方向的小窗流入,他并不在月光中。

徐清圆走过去,将灯烛放于他面前的案几上。

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敲了两下。

闻到女郎倾身而来的幽香,他绷紧身子,觉得她流水一样的袍袖擦过他的脸,去为他解蒙着眼睛的帕子。

徐清圆微激动:“清雨哥哥,木言夫人,就是叶诗!梁园的叶诗,你还记得吗?”

帕子从眼上落下,他乌黑的眼睛像水洗的玉石,与她的目光对上。

烛火在两人眼中轻晃。

他眼睛明亮,鼻梁挺直,唇瓣粉红,沉静无比地端坐若神明,不可亵渎。

徐清圆不动声色地后退一点,轻声重复:“木言夫人,就是梁园案中离开的叶诗。”

晏倾自然无比地抬起左手,拿起案上的狼毫,蘸了墨汁后,他提腕写字:“木上生叶,言也是诗。木言二字,本就是叶诗的化名。”

他写的一笔流畅字,端然苍劲,颇有大家之风。

但他是用左手写的字——他的右手还被绑着。

晏倾垂着眼,见徐清圆很久没说话。他不解地抬眼看去,见她正盯着他的左手,露出有些回忆的神色。

晏倾手腕一僵。

徐清圆说:“郎君也会写左手字?左手字也写的这么好?郎君,你是不是既可以双手都能写字,还会很多不同的书法?你是不是可以换自己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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