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错觉回忆(1/2)
从暗灯内走入了玉雕镌刻的二道门,便是见有并并排排的十座城池,一次排列又有一殿至十殿阎王殿,每一殿口都有着十名阴将守护。
在罗篡的想像中,阴将该且是青面獠牙、三头六臂之妖相,却又是阴将此番头顶三叉琉黄盔,身盖五星琉黄甲,手持一把似枪非枪、似勾非勾之真器,每十名阴将中,都有一位披有苍阳图案披风的阴将长,相貌皆是与人族相近,除了一片黑茫茫的眼。
鬼甲少年即是满华,姓氏柳,观其模样,便是曰:
“其实你们阳间的人称呼他们为阴将,并不准确,他们在地府,只是阴兵职位,你看那披着披风的阴兵,也只能算是准阴将了,真正的阴将,至少需要有真士境修为方可,除非为地府做了巨大的贡献者,否则一辈子也当不了阴将。”
罗篡沉思一些,负起了右手,又问曰:
“满华,那如黑无常、白无常的阴将,是否可就是阴将乎?”
“自然,只有阴将才能担任鬼差阴帅一职,阴差共分十二品,我的父亲便是三品,而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乃居十一品,十大阎王,则居于五品。”
柳满华的眉心一道阴光闪烁,刀与戟却是如归河小鱼般游了进去,消失不见。
罗篡点了头,没有再过多问,他知道,能担任阴差的阴将,绝非单单有真士境那么简单。
既然如此,他便放手一搏,若是待会阎帝与阎王不与配合,他便用出那一残式,召出传说中的六阳大神——古无终,也是被世人称作:无终大帝。
若且黑白无常都至少有真士境之修为,那么,阎帝与各大阎王绝对超越了天人境,根本勿其怀疑。
他一向态度严谨,思维又是胆大包了天。
无终大帝与阎帝之战,若是可传出阳间,自己必然名震九州。
慧儿,狼哥哥来看你的,一定会,谁也挡不住,哪怕是阎帝。
愿割下一寸寸红袍,为你折卷红花。
愿为你取一瓢清水,点你眉心朱砂。
愿与你乘舟遍大江,山水相逢一纸窗。
谁的歌词静吟唱,苦海无涯弹断肠。
君临天下携你手,既是荣华又安康。
想着想着,却偶闻一道笛音飘飘前来,像玉女的皓手抚过他的心,像遇到了飞鸟的鱼,像无家的孩子看到了一个老人,像为情所伤的少女被大雨滂沱所湿,一少年遮一油伞,笑曰:
阿妹,莫要伤心,阿哥会帮你把他再带到你身边的。
望着少女红肿的眼,一路苦泣的离影,少年泪落,有情终为无情苦,有心终又无心人,她爱的是他,不管那人做出何事,她都会原谅他,又就像他对她这样,也是这般。
临了,一挥袖袍,离了去,口中吟吟:阿妹,愿你幸福平安,他会回心转意的。
曰: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曰:回乐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罗篡不由自主,被其中深厚的意境所吸引,隐约见到,一熟悉又陌生的小女孩在翩翩起舞,她笑着月光,谈风雅,她抱着太阳,谈喜恙,她舞着彩袖,谈高霜,袖袖像百鸣,层层剥人心,她一颦一笑,他像着了魔。
“慧儿!”
罗篡不由自主地向前猛冲,一某阴间小道内,他折下了一颗果子,填进了口中,他又摘下了发间枯花,于一高山流水之间,却见一白衣女子正娉娉而立,柔柔挺拔,柔顺地长发随着风儿飘向一方,一根小巧的翠竹与发间婵动,她鸣着一根白净骨笛,他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失神。
西湖六桥、三竺间,竹冠羽衣,一谪仙。
钟子听笛,林山寂,玉斗捧月,百花开。
图文会胆,鸟倪衣,雪蛙坐立,鸽鸠听。
笛音如同温柔地流水,不断地掀开着他的内心。
十二岁,罗狼自一家商铺,易一竹蜻蜓,吐风便升,指捻便转,他走过小巷,走过羊肠,他迎着风,明明英俊无比的脸,却被他妆了又妆,有一林间,一清泉,一个绿裙少女,坐一高石,一手捧着脸,一手拿着一本书,痴痴看着,盖是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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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狼来其身后,并不打扰,只能坐在一起共所观。
少女曰:花折仙落未央池,帝搡杨妃孤城守。
少年接曰:杨妃嫁为赵孤轩,三年大破夜央军。
少女曰:帝昏百哀皆无为,殊晓一帝仗一回。
少年接曰:庄郎路悉一折戟,十里红妆难分离。
少女曰:清泉夜照玉两行,该是思帝又且君。
少年接曰:只叹悲君又无情,绣出草刀鸳鸯晴。
少女娇笑连连,少年挠头憨笑。
少年曰:慧儿,给,这是竹蜻蜓。
少女曰:狼哥哥又抢别人的吗?
少年曰:当然不是,是我在春辉楼为人做工,当了三天小厮,在金宝阁所买。
少女曰:如果等狼哥哥长大了,还会不会给慧儿买?
少年曰:买!买买买!哈哈,小丫头真精怪,好了,狼哥哥该走了,还得做工呢。
少女正迷迷所望,却又听背影少年高曰:
慧儿!待我君临天下,我要许你四海为家,哈哈哈!
说且,少年狂奔而去,一路大笑。
罗篡追忆着这段感情,舌头一舔,竟然咸咸的。
你说繁花似锦,是否为你开?
我的忘却,终是换了无心又有心。
却是情深,月花落下问何物?
我且朝朝又暮暮,不盼银光洒下路。
我最终还是成为了你最讨厌的样子,慧儿,见见我好吗?
思天光,笔若霜,吹红颜,旧路止,越是采芽越糊涂。
一白衣女子吹走了最后一块音符,启了红唇,却是沉默又承诺,白发不复你和我,这声音,婉转动听,愈听愈清宁。
“公子,可是在相思一人?”
罗篡的回忆被打断,且又笑说:
“思一人,天涯人。”
“如果公子能弹起那扶琴,便可解红水。”
“好。”
罗篡且又是寻一木琴,此琴两方弯曲金纹镶嵌,两边又一正反倒立的雕翅,鲜丽又动人,琴弦纤纤,琴内一扁框却又是了清水娟娟。
一拨且指,又有一声妙吟传出,明明是不入流的琴师,却弹出了该有的意境与味道,实乃天人在世。
孤风下,一老人跪一达贵,苦苦哀求,得了三文钱,煮了栗米,却是少年食栗他喝汤。
秋叶落,一少年负着双手,挺立高涯,清秀的面容尽是坚毅,阳光洒下,他刚毅且坚强,腰间一把黝黑长剑,一短刀少年在他身后,看着落阳,却是搓起手,嘿嘿笑,且从少年怀里偷了一文钱。
一中年,沉默不言,为少年披了一张袍,关嘱道:
“仁轩,若有一日,我为国捐躯,还请照顾好公谨,拜托了。”
说了,又是一躬身,后取一把弯刀,大步而出,七天后,一把玉佩被一小兵策马而来,且曰:公子莫要悲哀,乃父有一封信带你看。
公谨打开一看后,第二天黎明,已是外出,少年取一桌信,念曰:
仁轩兄,此去大周无归途,必报此生家父仇,且待公谨杀出手,逆改大周汗皇城!这一路,未必顺利,若有一日,我与家父相聚,溯溪山后一土冢,来年孔明灯祭火。
仁轩兄,后路保重,切记,勿寻,勿念,勿担忧。
老人脱下了丐衣,裹了一把钱钞,撒腿便是狂奔,雪地里,不幸摔倒,出了血,一孩童背拖着他,一路逆寒而行,到了医馆,已是满身流疮。
一白衣少年被无名刺客挑了四肢,一灰袍少年寻了绾灵儿,告知了此事,双手互袖而去。
爷爷!叶孤城!公谨,你们都是我心中的英雄。
都是男人……
琴动,声动,一白衣女子静静聆听,她的心也在颤抖,她听出且了悲伤,且了缅怀,且了敬佩,且了豪情,他的故事,和柳满华一样多呢。
一鬼甲少年,披十黑旗,来此,抽出一张大红手娟,沉默了起来。
三只百灵鸟落在了一枝桠上,总且啄着梅花。
“水柔,我错了,一直都错了……”
一鬼甲少年离了开,寻一水池,洗了把面,取一刻刀,与树桩刻一印,却是笑了:“我比我们才开始见时,高了两寸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百灵鸟已飞走了两只,徒留一鸟于梅花纠弄又不休。
白衣女子微微启唇,向深处走了。
“这位小姐,可否转过身,让在下一观面貌。”
罗篡站起身,神情有了微微的沧桑。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抱歉了。”
“小姐如此仙姿天色,在下仍想一观。”
白衣女子顿了步,仍不回头,举起一根白净骨笛靠于朱唇,曰:
“缘分未到,你是个好人,就此别过吧。”
后,鸣起了白净骨笛,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罗篡视线之尽头。
好人吗?我是好人吗?
我杀过上千人,算是好人吗?
我让过无数家庭支离破碎,家破人亡,算是好人吗?
我曾让很多人当我的替死鬼,挡刀牌,这样的我,算是好人吗?
孤城,你说说,我是好人吗?
又是一场秋雨凉,大梦初醒多荒凉。
罗篡走了,随鬼甲少年而去,他的目内,全是坚定。
一座高约数万丈的遮天宫殿内,两个少年站在一起。
宫殿上方的樑柱,直背苍茫太日,遮了几分,映了日晕斑黄。
黑暗琉璃瓦下,是盏盏盛发强大光芒的吊灯,壁上尽是泛锈的青铜行灯,时有黑色,时有白色,时有青色,时有银色,打得这片宫殿内四彩烛烛。
“满华所说本座已是明白,你想要一阴间女子,此事说来简单,但本座并不确定,她一定是在本座这里的地府,这样吧,范无救,你带着阿傍与罗刹前去一查。”
十位阎王皆坐各司,一头顶方金旒冕、络腮直胸,一面戴笑面虎鬼金罩,短发及耳,不见容貌,一红须红发大汉,身穿麻衣,一牛首人身,青面獠牙,一头六臂,一身披黑焰,眼眶空空,一青肤乌唇,鼠脸腮猴,一手持定天石盾,只露半首,一满身水晕,浅蓝上身,腰鱼甲,一道袍老人,手白拂尘,笑面面,一鱼目横眉,膀大腰圆,肌肉遍布,横大于竖。
皆不言不语,修神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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